漆黑的夜晚,漆黑的甲胄,膚態黝黑的執失思力
不瞪大了眼睛,差點看不到他。
李承乾自嘲一笑,隨即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執失思力見此上前一步,和李承乾並行而站。
兩人吹著晚風,看著掛著燈籠的商隊進進出出,沉默幾分鐘後,李承乾淡淡道“之前朝廷要收攏靈州軍權的事,你可有聽聞?”
“有。”雖然沉穩了許多,但執失思力還是以前那個好爽性子。
李承乾就喜歡跟爽快人說話。
當即,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那依你看,靈州軍是靈州的靈州軍好,還是朝廷的靈州軍好?”
這個問題,很要命。
但執失思力沒有猶豫,直接道“靈州軍,自然歸屬靈州。”
果斷乾脆,李承乾很滿意。
大笑兩聲後,也不多言,隨即前往了落腳的行營。
原州將行營就安排在了刺史府。
等李承乾到的時候,劉仲卿已經準備好了美味佳肴。
雖然這頓飯非常的奢侈,但能順利的經過這次風暴,說明這劉仲卿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李承乾也沒多說什麼。
他也七八天沒吃頓好飯了,做做樣子說了兩句要節儉之後,就立馬狼吞虎咽了起來。
看著都督吃的這麼興起,本來一些人都拿起了筷子,隨即又默默的放下。
心滿意足的吃完飯後,李承乾令餘下者紛紛散去,獨留劉仲卿一人。
呼
吹了吹滾燙的茶水,李承乾淡淡道“劉刺史,聽聞你和原兵房主事劉昂是同族?”
一聽提起了劉昂,劉仲卿心裡就有點不安了。
當即劉昂在致仕的時候,對李承乾可是稍有不敬啊。
如今突然提起這一茬,這讓劉仲卿不得不多想。
見劉仲卿眼睛轉來轉去,隱隱有不安之色,李承乾放下茶盞淡笑道“隻是閒聊罷了,劉大人不要緊張,也不用多想。”
話說的是好聽,但伴君如伴虎
劉仲卿也隻敢信個六七分。
“回都督,劉昂確實是臣之堂兄,他現在在老家老老實實種田呢,往日裡我等也不過多來往。”
“哦?”
這劉昂回鄉之後會去種田,是李承乾萬萬沒想到的。
此人雖然已經致仕,但在靈州不大不小也還算是個人物。
現在一門心思種田,倒是有點意思。
“他種了多少田啊?”李承乾饒有興致道。
“回都督,差不多有上千畝了。”
“這麼多?種的都是什麼作物?”
“糧食,全都是糧食。”
李承乾一聽,稍有不解道“進入原州的這一路上,孤見其他百姓大多都種的經濟作物,怎麼你這位堂兄,千畝良田反而全都種的是糧食呢?”
“這”劉仲卿稍顯猶豫,而後道“堂兄說,糧乃國之本,若是沒人種糧,那對靈州就是災難。”
李承乾眼神一眯,不知道劉仲卿這是說的真話,還是在給劉昂臉上貼金。
“聽聞你劉家故地,離原州城不算太遠?”
“是”劉仲卿頷首道“原州城東七十裡。”
“好。”李承乾點點頭道“剛好孤也要下去走走看看,明日順帶去看看這位老大人。”
一聽都督還尊稱劉昂為老大人,劉仲卿話裡話外,立馬對這位堂兄熱情了許多。
閒聊幾句之後,李承乾便轉而問起了原州的情況。
在問道,他覺得應該怎麼改變原州目前的情況的時候,這位劉大人的回答,不論是見識還是方案,跟馬周比起來都差了許多。
看著門外正和樂寶晉閒聊的馬周,李承乾心裡有了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