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嘛,講究的就是個和光同塵共同發財。
所以那時候,文人和武將之間,有著共同的利益。
說透點,就是當初大家是一起薅朝廷羊毛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世道變了。
一個審計製度,一個預算製度,讓人直接沒辦法在薅羊毛了。
並且,現在每年要花多少錢,要做多少事,那都有個定數了。
就如去年,朝廷賬麵上入賬四千多萬。
刨掉以往的虧空,以及要留下的緊急資金之外,裝進國庫的,隻有兩千多萬。
這個數聽起來很不錯。
在新政沒推行之前,這可是整整兩年的賦稅。
但現在,攤子鋪的太大了,處處都要錢。
蛋糕就這麼大,誰都想要多吃。
那怎麼辦呢?
隻能爭了。
自古以來,這爭食吃,就是最為傷感情的事。
內閣和樞密院爭來爭去,這最後便就漸漸的開始變得水火不容。
大佬們互相不容,那底下的人更是能打出狗腦子來。
大家互相之間,本來在心裡就對對方十分的不滿。
如今,房玄齡率先出手。
並且,他的手段還十分的不光彩。
拿一個死人生事。
這簡直就是將他們武人的臉麵踩在了地下。
身為樞密使,李孝恭這時自然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
“房大人,叔寶可曾得罪過你?”
麵對質問,房玄齡乾脆利落的搖了搖頭。
“既然未曾得罪過你,你為何要如此欺辱他?”
李孝恭大聲質問道“叔寶為了大唐,受過多少傷,流過多少血,房大人可曾知曉叔寶有多少次,是命懸一線,置之死地而後生?”
“如今叔寶英年早逝,以他的功績,以王爵之禮下葬,有何不妥?又有何不可?”
言辭激烈的一番嗶嗶過後,李孝恭迅速看了李世民一眼。
房玄齡為什麼站出來乾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李孝恭心裡也清楚。
但清楚歸清楚。
這事雖然是皇帝的意思,但身為樞密使,李孝恭還是要表個態的。
要不然,他今天要是一個屁都不放。
那等回到樞密院,那立馬就會有一堆人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到時候,這樞密使也就當到頭了。
李孝恭的態度,在李世民的意料之中。
他反對,是正常的。
也是李世民樂於見到的。
若是不大爭大吵一番,那就太顯眼了。
畢竟唱戲嗎,就要一正一反。
李世民看了眼眾人的反應,知曉該自己上場了。
“不錯,孝恭說的對,玄齡,以叔寶的功勞,照王爵之禮安葬,已經算是薄葬了。”
“怎可還言不妥?”
李世民瞪著眼睛大喘氣,看起來有著少許的不爽。
房玄齡嘴角一苦。
跟著李世民這樣的老大混,真的是不容易啊。
一點惡名都不想擔。
這讓他可怎麼辦呀。
看著一眾群情激奮的武人,房玄齡快速的想出了個由頭“陛下,秦將軍的確勞苦功高。”
“但,在列的諸位將軍,誰的功勞不如叔寶?誰流的血受的傷,比不過叔寶。”
武將們……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雖然有些人的確跟秦瓊比不了。
但房玄齡話都說到這了,他們自然覺得沒有什麼毛病。
這話聽起來很是順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