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殺掉最後一人時,汪鑒偶然間發現,解川,也給這人下達了命令。
他的任務目標,正是自己。
自加入鎮撫司以來,汪鑒儘心儘力,不論是對解川,還是對鎮撫司,他都是忠心耿耿。
如今,竟然將自己定成了奸細叛徒。
汪鑒也不傻,自然立馬想清楚了這其中的貓膩。
解川,是在借刀殺人。
以清除奸細叛徒的名義,讓底下的人自相殘殺。
雖然不明白解川為何如此做。
但汪鑒不想死。
想要活,那就隻能逃。
隻有逃出長安,才能博得一條活路。
這些年來,汪鑒攢了不少錢。
逃離鎮撫司,尋一依山傍水的小村莊,以後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日子,豈不是更逍遙?
想著想著,汪鑒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這幅發癔症的模樣,看呆了一雙兒女。
“爹……爹,不離開長安好不好?”
看著幼女一臉冀望之色,汪鑒臉上的笑容頓散。
正當他琢磨該如何回答時,突然響起了沉悶的叩門聲。
哐當……
鋪首砸在木門上,每響一下,汪鑒的心,便跟著跳一下。
剛打包好金銀細軟的婦人,匆匆從屋內跑出,神情緊張的看向了夫君。
汪鑒精神緊繃,給了婦人一個眼神,待妻兒躲進屋內後,小心翼翼的抽出了刀。
哐…哐……
敲門聲愈發響亮,看來,門外的人是有點急了。
汪鑒緊握鋼刀,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準備。
“二弟…二弟……”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聲音。
汪鑒神情一鬆,連忙收起刀推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男子,尖臉刀眉鷹眼,一看,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此人,是汪鑒的結拜大哥劉三。
兩人相識於天牢,後來在鎮撫司重逢。
因為都是江淮人士,所以平日裡來往較為頻繁。
一來二去,二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熟絡,最後,索性結拜為了異性兄弟。
這些年來,劉三還是很講兄弟情義的。
所以汪鑒對他,並沒有多少提防。
警惕的瞅了瞅四周,見沒什麼異常後,一把便將好大哥拉了進去。
劉三左手提著臘腸,右手拿著一壺溫酒。
看樣子,是來找汪鑒喝酒的。
“二弟,這是怎麼了?”
瞅著一地零散的衣物,劉三不解的問向了汪鑒。
還未等他回答,屋內的兩個小孩看到劉三後,便掙脫了娘親的束縛,興高采烈的跑了出來。
這個大伯,每次來時,都會給他們帶些好吃的。
性格外向一些的小女孩,抓住劉三的衣袖,笑容滿麵道“大伯,你帶好吃的了嗎?”
劉三樂嗬嗬的點點頭,從衣兜中掏出了兩個糖人。
“謝謝大伯。”小女孩迫不及待的接過糖人,舔了幾口後,天真的問道“大伯,你也要跟我們走嗎?”
聽到這話,劉三眉頭緊皺的看向了汪鑒。
迎著劉三打量的眼神,汪鑒令妻子再次將孩子拉回了屋內。
院子裡亂糟糟的,根本沒有落座的地方。
兄弟二人隻好坐到了水井邊。
“老二,你想做什麼?”劉三質疑道。
唉…
汪鑒沒有回答他什麼,反而直接道“大哥,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