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因此產生了極大的分歧,僵持了一早晨,誰也說服不了誰。
這麼下去不是個事。
如今府衙上下本就人心惶惶,昨日把胡啟鉚下獄之後,今日立馬出現了許多流言蜚語。
不管是好是壞,都要儘早給個交代,若不然,這人心怕是就更亂了。
高聖智與周方對視一眼,而後對著劉枕道“胡啟鉚畢竟是都督親自提拔起來的,依我看,還是速速往長安去一封信,一切交由都督決斷為宜。”
“不錯,此舉妥當,他畢竟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是生是死,非是我等能決斷的。”周方開口附和道。
見這兩人唱起了雙簧,劉枕放下茶杯,起身道“兩位大人,為臣下者,當君上分憂。”
“將此事交由殿下,豈不是讓殿下為難?”
“如今殿下已正式監國,朝中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殿下的身上。”
“你讓殿下是殺,還是不殺?”
劉枕的質問,氣勢十足。
周方和高聖智張了張嘴,竟一時之間不敢回話。
掃了兩人一眼,劉枕又坐了回去,可能是說渴了,舉起茶杯便一飲而儘。
喝完之後,劉枕又態度和軟道“兩位大人都是殿下親信之人,應當明白,若是不殺此人,那等陛下到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這……”
周方有點意動。
高聖智一看,連忙道“可若是就這麼殺了?那底下的人定然更加驚恐,萬一有人破罐子破摔,怕是會失控啊。”
這話聽起來也頗有道理。
周方頷首道“高大人說得有理,現在本就人心惶惶的,胡啟鉚在本土係中頗有聲望,殺了他,後果不可預料啊。”
高聖智也是這個顧慮。
眨眼間,這兩人又統一了思想。
劉枕頗為無奈。
他們的顧慮,也算有道理。
但若僅僅因為忌憚他的聲望,而就放胡啟鉚一馬,這無異於是因噎廢食。
這等行為,很愚蠢。
見這兩人打定主意不鬆口,劉枕逼不得已,隻得假傳一次聖旨了。
“兩位大人,殿下如今雖遠在長安,但陛下暫時還未剝奪殿下靈州都督之職。”
“這靈州,仍舊還是殿下的靈州,他的話,你二人,是聽還是不聽?”
“都督之令,我二人自然聽從。”周方和高聖智毫不猶豫道。
“好。”劉枕大喝一聲,放下茶杯站起道“既然如此,那來時,殿下說過。”
“若是有人心懷不軌,則由我全權處置。”
“這胡啟鉚必須死,你二人可還有所說?”
劉枕氣勢十足,一副不容置疑之色。
周方被他威勢所攝,一時竟還真不敢再說什麼。
見周方低下了頭,劉枕立馬看向了高聖智。
當初高聖智都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破口大罵李世民,他的膽色,自然是不弱的。
劉枕三言兩語就想唬住他,著實小看人了。
高聖智毫不退縮的跟劉枕對視道“殺了他容易,可若是因此出了什麼亂子,你能負責嗎?”
轉眼間,劉枕便被將了一軍。
要真出了事,劉枕肯定是負不起責任的,他也不敢負這責。
高聖智一句話,堵的劉枕啞口無言。
兩人互相注視著對方,眼神裡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烈。
周方一看,連忙起身將劉枕按回座位,打圓場道“都是出於公心,都是為了殿下好,就事論事便是,何須動怒呢。”
“依我看,要不這樣如何,我和高大人再去探探胡啟鉚的口風,他若是能迷途知返交出所有東西,那便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反正隻要把東西交出來了,那他便不足為慮,畢竟不管怎麼著,口說無憑,陛下也不會輕信他。”
劉枕冷笑一聲,逼問道“若是他死不承認,什麼都不交呢?”
“這……”周方看了眼高聖智後,說道“自作孽,不可活,若是死不悔改,那便依劉秘書所言。”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劉枕和周方達成了共識,兩人轉而看向了高聖智。
先禮後兵,周方此法有理有據。
這時候若是再反對,怕是會讓人以為他和胡啟鉚之間有什麼。
高聖智歎了口氣,隻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