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分彆許久,如今見到李承乾,樸二郎立馬紅了眼。
風塵仆仆,眼睛內充斥著血絲
這模樣,一看路上就是晝夜不停。
令殿內的太監和宮女退下後,李承乾親自拉起跪地的樸二郎,將他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問道“你怎麼來了,可是又出什麼事了?”
見李承乾一臉著急之色,樸二郎不敢多言其他,直接將劉枕的想法和薑熙月的意思和盤托出。
劉枕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倒還真的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李承乾思索之時,樸二郎開口道“殿下,奴婢出發之際,娘娘便派人去通告陛下了,今天陛下定然能收到信。”
“還望殿下速速決斷。”
李承乾拄著下巴沉默無言,樸二郎神色急切。
許久,李承乾突然問道“你覺得孤,該這樣做嗎?”
樸二郎立馬起身跪地道“奴婢不敢妄言,不論殿下做什麼,奴婢都跟著殿下。”
李承乾赫然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雖然不太想通過這種不光彩的方式上位,但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李承乾拉起樸二郎,正色道“魏征昨夜已趕往靈州,最遲明早,他定然能趕到靈州。”
“該做什麼,孤已經吩咐過他了,你即刻返回靈州,告訴太子妃,萬事皆由魏征決斷。”
“諾,奴婢這就動身。”
樸二郎一板一眼行了一禮,而後絕然離去。
看著他瀟灑的背影,李承乾知道,現在已經徹底回不了頭了。
放手一搏,剩下的,全看天意吧。
但願這賊老天,這次彆在為難自己了。
這一次要是出了什麼紕漏,這腦袋怕是就要搬家了。
李承乾摸摸腦袋,準備美美的去睡一覺。
但屁股剛從禦座上挪開,芩文本便如鬥牛士一般,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兩儀殿乃是理政之地,君王威嚴皆存此處。
未經通傳,便擅自闖了進來,這就有點蔑顧君威了。
“臣,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掃了眼明顯氣不順的芩文本,而後眼神便越過他,看向了正在門口整理著裝的房玄齡和侯君集。
“房相和侯大人也進來吧。”
房玄齡和侯君集緊跟著進來行禮。
李承乾飲口茶,也不管芩文本到底是抽什麼風,直接問向房玄齡道“內閣可是有事?”
“回殿下,內閣無事。”房玄齡先回了句話,而後輕咳一聲,便說起了魏征。
“殿下,聽聞,昨夜殿下杖責了魏征,不知是出於何故?”
李承乾瞥了眼房玄齡,又看了看惱怒的芩文本,明白了他們是為何而來。
“孤隻不過是想去玉華宮休養兩天,魏征便小題大做,不僅出言諷刺孤,話裡話外還將孤說成了夏桀商湯之流,他的眼中,可還有孤?”
李承乾顯得十分憤怒,將茶杯扣在桌上,起身道“他的眼中,可還有君臣之道?可還有倫理綱常?視君威無無物,孤不該打他嗎?”
瞅著太子一副二世祖模樣,芩文本氣的胡子都抖了起來。
“殿下,陛下自登基以來,便兢兢業業廣開言路,甚至時不時還下旨,令人上書指責過失。”
“如今殿下監國這才幾日,就想著去玉華宮休養,如此視國事為何物?又視天下萬民為何?”
“魏征勸諫殿下,乃是出於公心,殿下怎可因此便杖責他。”
“長此以往,誰還敢上言勸諫,誰還敢對殿下說真話?”
“耳目閉塞,隻喜好話不喜惡言,此乃亡國之道,殿下莫不是要做秦二世?”
老夫子,那都是熟讀經書典籍之人,他們打起嘴炮來,那自然是頭頭是道。
李承乾被懟的麵色鐵青,憤慨之下,將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吼道“你好大的膽子,這玉華宮,孤今日去定了,我看誰能攔住我?”
言罷,李承乾拂袖離去。
“無德昏聵,不配人主”芩文本指著李承乾離去的方向,破口大罵。
房玄齡眉頭輕皺,覺得有所不對勁。
今日的李承乾,很是陌生,怎麼感覺跟換了個人似的。
房玄齡暗自琢磨著,一旁的侯君集搖搖頭,輕聲道“少年心性,不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