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不老奴再讓禦膳房做幾道?”茅四小聲建議道。
李承乾輕輕點了點頭,也隻能是如此了。
茅四悄悄退下,過了大概也就一刻鐘的時間,桌上的殘羹剩飯就被新鮮出爐的菜肴給替換掉了。
李承乾看了看群臣,隨即低聲對茅四吩咐了幾個人名。
“陛下賜菜。”
茅四一嗓子,所有人同時放下了筷子。
“賜武連縣公李君羨,甘露羹一碗。”
“賜宋國公蕭瑀,生羊膾一碗。”
“賜觀國公楊恭仁,駝蹄羹一碗。”
“…………”
皇帝共賜宴十人,這十人都是李淵時代的老臣,除了內閣的楊恭仁之外,其餘幾人要麼退居二三線,要麼已經是致仕養老。
李承乾此舉的深意,令群臣摸不著頭腦。
而李承乾自然也不可能跟他們解釋,賜菜的流程走完之後,他就借故先回了後宮。
皇帝走後,宴會才算是正式開始。
程咬金和幾個老兄弟圍在一起玩起了行酒令。
文臣們也都三三兩兩圍在一起,開始有說有笑的談笑風生。
在這個時候,誰和誰關係近,誰和誰是一起玩的,很明顯就能看的出來。
作為同從靈州出來的人,周方和高聖智等人也聚在一起各自訴說著來長安之後的見聞。
羅明雖然跟他們不熟,但也被拉了過去聊了兩句。
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說笑的說笑,折騰了一會之後,眾人紛紛離去。
承天門外,張介嶽正要上馬車之時,隻聽身後突然有人喚道“張大人…”
張介嶽回首望去,隻見一麵生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你是?”
“在下羅明,見過大人。”羅明躬身行禮,態度看起來異常誠懇。
一聽這名字,張介嶽立馬就明白這年輕人喚住自己作何了。
“羅將軍,事情都已經了結了,你我也沒必要再說什麼了。”張介嶽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
要是其他的事的話,張介嶽這個態度,羅明肯定不再多說一句。
他雖然出身寒門,但也知道臉麵二字。
可羅利再不成器,終究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現在大理寺還沒有判罰,隻要張介嶽能同意和解,那羅利便能免除牢獄之災。
身為大哥,羅明隻能恬著臉再次開口道“張大人,我二弟他少年心性,一時衝動,我替他給您賠禮道歉,求您高抬貴手,饒過他一次吧。”
“您大人有大量,以後但凡有需要到羅某的地方,在下定仍由大人驅使。”
同殿為臣,論本心的話,張介嶽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羅明太過為難。
沒兩年他就要致仕了,得罪羅明這種新貴,不算是好事。
張介嶽一直秉持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和多個朋友多條路的為人處世之道。
可將羅利送進大牢,是李承乾的吩咐,皇帝要將此人樹立成一個反麵典型。
他不僅要坐牢,還會被重判,到時還會大肆宣揚一波,以此來警告那些借著家中權勢肆意妄為之人。
張介嶽雖然不想得罪羅明,但他更不敢得罪皇帝。
真相他肯定是不敢說的,所以這個惡人隻能是當定了。
張介嶽心中暗歎一口氣,語氣十分冷峻道“羅大人勿要再多費口舌了,此事沒得商量。”
說完,轉身就上了馬車,不等羅明說什麼,張介嶽便催著車夫趕起了車。
看著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羅明惆悵的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