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見此也不逼問,又扭頭道“靖王叔,你覺得呢?”
李孝恭也很是為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此,李承乾歎口氣道“罷了罷了,新朝伊始朕也不願多加殺戮,就革去宗籍貶為庶人,以後圈禁在長安吧,傳令淮南軍,令第九團押解他進京。”
“陛下仁善。”
諸人起身說了句好話,李承乾擺擺手,隨即接著說起了來年財政分配的事。
轉到這事上,兩儀殿的火藥味立馬又濃了起來。
“陛下。”
軍務司少卿董大直站起道“這李元祥作亂,若不是第九團,還不一定鬨出多大的亂子呢,由此,可見軍卒實乃國之基石。”
董大直嗓音陡然增高,瞪大眼睛盯著對麵文人道“今年稅收足有三千餘萬兩,若任按照往年配比來分配,樞密院實在無法對散三軍將士交代。”
“笑話。”農部右侍郎賁翰林回懟道“今年比去年多出了一千多萬兩,雖說軍費仍然是兩成,但也比往年多出了兩百多萬兩,你們還有何不知足?”
“不錯,今年能多出兩百六十八萬兩來,這可不少了。”稅務司司丞彭明生附和道。
“荒謬,我大唐疆域如今之廣遠超曆代,自革新軍製以來,一直保持著二十個軍,多年以來未曾擴軍,哪天萬一戰亂四起,這點人,夠乾嘛的?”
董大直虎目圓睜氣勢十足,賁翰林絲毫不懼“我大唐如今威服四海天下太平,要是老想著起戰亂,那乾脆現在啥都彆乾了,就準備打仗好了。”
“你……你胡攪蠻纏。”
論講道理,董大直這個武人哪是飽讀詩書的賁翰林的對手,一看他急眼了,賁翰林又得意道“再說了,前不久不是剛剛新建十軍,征召了二十萬人嗎?你們樞密院到底想要多少人,難不成,天下皆兵才心滿意足?”
“你放屁,那十軍是陛下出的錢。”
“怎麼,陛下的錢就不是錢?陛下招的兵就不是官軍了?”
說著,賁翰林一副恍然大悟之色道“哦,是不是除了你們樞密院招的兵才是官軍啊?”
這話隱隱有扣大帽子的意思,董大直氣的擼起了袖子,柴紹見此坐不住了,當即道“賁大人莫扯遠了,召兵的錢陛下出了,以後響銀開支糧草補給,這錢總不能還讓陛下出吧?多了二十萬張嘴,還按往年分,這說不過去吧?”
“話不能這樣說,今年不是多出來了兩百萬兩嘛。”侯君集笑眯眯道“這些錢養二十萬人綽綽有餘了,為了防洪,明年還要疏通黃河,南方的那些湖泊也要鑄壩,內閣也捉襟見肘,還往諸位同僚多多體諒。”
柴紹眼眸一轉,冷哼一聲道“候大人怎麼不多多體諒體諒我們樞密院,你也是武人出身,難道不知道甲胄要時常保養,武器要時常更換嗎?”
“沒錢,拿什麼更新武器保養甲胄?這都是兄弟們保命的東西,弟兄們的命在內閣眼裡,難道還沒錢重要嗎?”
“年年都是這番說辭,也沒見誰因為武器甲胄死了。”
“你說什麼!”
暴脾氣的作訓司少卿賀家南,兩眼噴火的指向了說這話的左都禦史“你們這些臭書生,一個個的真不是個東西。”
一看開始罵人了,文人們也不客氣,當即也開起了炮。
“國雖大好戰必亡。”
“去尼瑪的。”
“粗鄙之徒,你…”
“呸,臭老九。”
“………”
底下的人,徹底吵了起來。
李承乾拄著下巴,靜靜的看著他們。
房玄齡和李孝恭等人,低著頭當起了透明人。
看了一會,李承乾起身離去。
他這一走,眾人徹底沒了顧忌。
底下的人開始推推搡搡指爹罵娘,房玄齡和李孝恭等大佬,也漸漸吵的麵紅耳赤。
在真金白銀實打實的利益麵前,誰都不肯輕易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