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了過去。
我點了根煙,說你想乾什麼?彆亂來……
楊林擺擺手,說你想到哪去了,我是那種人嗎?
他麻利地俯身撿起一塊半截的磚頭,看著迎麵駛來的奔馳,我替他捏了一把汗,心想這廝神經了吧?難道要砸人家的車?
奔馳從我們身邊緩緩地開過,過了幾十米之遠後,楊林吧唧了幾下嘴,說讓你們這群混蛋快活,老子砸死你……
他舉著板磚的手停頓了下,刻意貓了我一眼,見我沒攔,他略微有點兒吃驚,猶豫了大約3秒鐘的時間,確認了我真不打算攔他。
我故意裝出一副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麵子上掛不住了,咬了咬牙,把磚頭朝奔馳扔了過去。
我帶著眼鏡看的很清楚,磚頭與奔馳車尾隻差大約十公分的距離就親上了。
我心裡直喊,可惜了,可惜了!楊林個不爭氣的東西為什麼不再用力一點兒呢?得不到車裡的女人能砸車也行啊。
楊林如釋負重地哮喘了兩下,說就差一點兒就砸到了,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他為自己的“壯舉”洋洋得意起來,說老子搶不了他的女人,至少還能砸他的車,阿凡,你有我這魄力嗎?
我很衝動,不甘示弱,撿起一塊分量十足的板磚,朝停在60多米處的另一輛bj現代衝了過去,舉起右手,準備一磚頭砸下去,又覺得不大妥當。這車怎麼好像是郭胖子的?我仔細看了一眼車牌號,還真是他的。
我猶豫了,想著我可惹不起人家啊。
一年前,郭胖子他爹策劃了一場事件,現在想想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被打的農民工在地上躺了足足三個小時,血快流乾了,沒一個人上前看看他死了沒有,他們袖手旁觀,良心何安……
我倆坐在路邊,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了當年發生的那起事件。
我擺弄著手裡的板磚,納悶兒地說,你說他們為什麼不一起站出來要債呢,他們的人不比老郭他爹的人少啊?
我說,不想挨打也有錯嗎?
我倆互相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楊林摸了摸眼鏡,忽然說,你……你怎麼不砸啊,車就停在這兒。
我說,算了吧,走上車頂上涼快會兒……
楊林小心地派上了車頂,說道,高處不勝寒啊!
車仿佛在慢慢的顫抖,不大對勁,我以為是楊林胡亂搖晃,抬頭一看,他正穩穩地站在車頂。
忽然,一個女生嬌嗲嗲地說,老郭,好像是下雨了?
老郭,我的腦袋裡炸開了花,這不是我宿舍那死胖子的外號嗎,這還真是他的車啊?車裡有人,我小聲對楊林說,快下來……
話音未落,在我正要把楊林從車蓋上拽下來的時候,車窗裡突然探出了個熟悉的後腦勺,那金龜子一樣的腦殘發型告訴我,那腦袋就是老郭的,如假包換。
我心裡直喊情況不妙,不妙啊……
老郭說,天黑的這也太快了吧……
楊林嚇了一跳,一聲驚叫,從車上掉了下來。
他反應過來,正要喊出聲的時候,我一把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