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久保利通還是很冷靜的,麵對羞辱,他並不為意。
麵子什麼的,都隻是虛無,無關痛癢。若是一番羞辱就能換得帝國全身而退,他寧願來得更猛烈些。
他很清楚,今日的這些,都隻是前奏。
儘管看上去,陳濟方是讓日本人自己開價。但實際的價碼,人家應該早有定論,而且絕不會低了。
誰讓你戰敗了呢。
而且,即使臉皮再厚,整個事件的是非曲直,他也是心知肚明。
就算站在各自立場上,進行詭辯,但弱肉強食,實力決定一切的道理,他也是懂得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外交法則,是無法違背的。
日本還能繼續打下去嗎?答案是不能。
那麼能夠體麵的收場嗎?答案也是不能。
既然如此,他們能做的,也隻能是力爭降低賠償而已。
在對屬下們講明白這些道理後,大久保命人向日本發報,通報了這裡的情況。並且告知日本政府,賠償數額必將巨大,要國內早做預備。
第二日,他又派人找到上海縣令,請代為轉呈,他寫給陳濟方的信函。
在這封私信中,大久保很謙卑的向陳濟方表達了敬意。
並且承認,是由於日本一些人的錯誤行徑,才導致了清日兩國間這一係列的衝突。對於由此造成的麻煩,他深表遺憾。
他承諾,對於前一日收到的,陳濟方提出的談判要求,日本方麵一定會作出令人滿意的答複。
大久保還說,清日兩國同屬東亞,互為鄰邦,應該攜手共同應對世界之挑戰。
希望陳濟方能夠早日來上海,與其當麵商談,儘快了結這些不愉快的過往之事。
陳濟方看過這封信後,不禁冷笑著對身邊的人說道
“這日本人啊,說起話來,總是拐彎抹角,真不夠坦率。此事孰是孰非,他心中自是有數。可就算認錯,也是左右而言其他,忒不痛快。
“也罷。總歸是不得對其趕儘殺絕,該了結的,也總得了結。既然他已有態度,那我就去上海會他一會吧。”
三日後,清日雙方代表,在上海正式開始了談判。
儘管大久保利通嘴上說得很謙卑,很客氣,可是該有的唇槍舌戰,一點也不會減少。
一開始,日本人就反對在談判中提及琉球,而隻想談台灣之事。
陳濟方講,你不談,也行。若此次在上海不談琉球之事,那就隻能讓艦隊送琉球王去日本談了。屆時,大清朝廷也絕不會再參與其中。
大久保一想,那還是算了。如若真的那樣,就將是赤裸裸的城下之盟了。
倒不如在上海一並談了,有大清的顏麵要考慮,多少還不會那麼露骨。
不久後,琉球那邊派來的代表也抵達了上海。
又經過近一個月的討價還價,兩份條約最終出爐。
分彆是《清日會訂台事專約》,和《琉日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