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琉球最高層的會議,先是由琉球外務司司首馬兼才,介紹了日本要求建交的情況。琉球三司首座向居謙,和總辦署的邱明升,作補充。
原來,日本去年敗退出了琉球,並根據《琉日條約》徹底斬斷了以往的關係。琉日兩國,也從此再無瓜葛。
然而,琉日為近鄰。琉球特殊的地理位置,也是日本在南向對外交往中,所無法繞過的。
再加上,隨著琉球的快速發展,其國際影響也在逐步提高,海上中轉的地位得以恢複。
因此,日本政府決定,再度尋求與琉球建交通商。隻不過這一次,是以和平的姿態提出的。
可琉球人卻不樂意。這要怪,就隻能怪日本人,沒給人家留下什麼好感。
但你也要佩服日本人鍥而不舍的精神,儘管屢遭拒絕,卻仍不斷的努力嘗試。隻是隨著被拒絕的次數增多,也漸露不悅,並顯威脅之意。
如此為難之下,琉球君臣才隻得求向於陳家兄弟,希望能得到幫助。
馬兼才等人介紹的情況,與陳濟懷之前了解到的,大概一致。
聽罷後,陳濟懷問道“既然如此,那麼請問中山王,對於日本所求建交通商之事,琉球的真實想法究竟如何?”
尚泰見問,立刻答道“小國自然是不願允之了。”
邊說著,他邊看向一旁。在場的琉球諸官,也紛紛隨之點頭,以示同感。
其中向居謙,拱手道“請陳大人明鑒,這日本實為財狼之邦,我等曾受其禍害日久,舉國無不對其切齒痛恨,怎願再與相交。
“況且,其人心腸叵測。此番來求,難說無禍心包藏。既無法揣測,不如絕之。還請大人能助我等,斷其所念。”
陳濟懷聽罷,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中山王君臣有如此想法,陳某深為理解。然而在某看來,與日本絕而不交,並非善策。”
見琉球眾人疑惑,他又接著說道“琉球如今求新圖強,已漸有起色,諸位皆知立足點之所在。實在海運,在交通,在商貿。
“當下世界,不通則不明,不明則無發展。而琉球與日本一衣帶水,若兩相不通,勢必會影響本國之事業。不可不慮啊。”
在場的琉球君臣,並不迂腐。陳濟懷的話,也引起了他們的深思。
過了一會,三法司之一的毛鳳來,向陳濟懷施禮道“陳大人所言,字字在理。然我君臣之顧慮,亦屬實情。還望大人賜教,當如何破解。”
“嗯,毛大人所言,方為症結。琉球國民對日反感,自當予以考慮。然此事,還是應以促成為上,以免失機。陳某有一策,不妨一試。
“既然日本之所求,為建交通商。那麼如何行事,總需一談才能定奪。與其待之來尋我談,倒不若我主動去找他談。
“如此,既可以示人以姿態,又能探其究竟有何想法。如何?”
“這,敢問陳大人,若我探得那日本人,果然心存不軌,又當作何決斷?”毛鳳來問道。
“倘若誠如毛大人所言,那自可將其陰謀公之於世,並以理駁斥,暫絕交往,亦無不可。料其去年新敗,再失此臉麵,必無敢爭議。”
聽了陳濟懷的話,琉球君臣一片交頭接耳。眾人在反複議論之後,覺得如此可以變被動為主動,又不會錯失機遇,甚是可行。
於是會議的議題,就此轉變。改為如何出使日本,使團的成員又將由哪些人來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