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大驚跪下“老爺,老爺,饒命啊,我真記不得。”
府尹擺手“拖下去。”
差役們立刻將乞丐堵住嘴拖了下去。
雖然終於有線索了,但依舊不好查啊,府尹轉過身安撫夏侯夫婦“先生夫人莫急,說記不得樣子,見到人就肯定能指認,我們接下來帶著他沿途一家一家辨認,雖然,這樣做有些麻煩,也可能會被拒之門外,但是,請先生夫人放心,本官一定在所不惜”
他的話沒說完,被夏侯先生打斷。
“是陸異之。”他說。
府尹差點被口水嗆到“夏侯先生,這,這可不能信口就說啊。”
夏侯小姐是跟陸異之有恩怨,但不能出了事就認定是陸異之乾的。
“陸大人昨日奉命出京了”府尹說。
夏侯先生再次打斷他“對,所以就是他把阿晴帶走了。”
府尹無奈說“先生,我知你們尋女心切,但是”
夏侯先生直接站起來向外走。
“就是他乾的,我要進宮,我要請陛下追捕他!”
這是瘋了吧,府尹隻能看向夏侯夫人“夫人,你勸勸”話沒說完夏侯夫人也站起來向外走去。
她輕輕拭淚,麵容決絕。
“我女兒這輩子最大的劫難就是陸異之。”她說,“我們夫婦就是死,也不放過他!”
京兆府一晚上的喧鬨,都察司這邊自然也知道了,尤其是夏侯夫婦又直奔皇城。
原本一個小姐丟失與他們無關,但涉及到陸異之,霍蓮被喚起來。
“他們見過嗎?”霍蓮問。
兵衛搖頭“陸異之這幾天不是去官衙就是見牙行的人,與夏侯小姐並沒有見過。”
霍蓮沉吟一刻,說“去問問玲瓏坊,就說我問的,陸異之上一次去玲瓏坊說了什麼。”
這兵衛負責盯著玲瓏坊,已經知道七星小姐的身份,但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看霍蓮一眼,這樣問,玲瓏坊真的會說?畢竟是墨門
他低頭應聲是轉身疾步而去。
霍蓮站在門口,看著晨光,一夜風過,葉子落了一地,幾枝光禿禿的樹乾預示著,秋天已經漸退,初冬到來了。
“我覺得這件事跟七星有關。”他說。
因為身邊沒有兵衛,更沒有朱川,所以並沒有人嗤聲不滿問一句“為什麼?怎麼什麼都跟她有關?”
霍蓮點點頭,繼續說“因為陸異之不會做對自己無用的事,雖然跟夏侯家撕破臉,鬨得難堪,但夏侯家,夏侯小姐對他並沒有傷筋動骨的影響,除非,可以用來對付對他致命威脅的人。”
那人是誰,不用他說了吧。
霍蓮回頭看了眼空空的身後。
“都督,拿到了。”
兵衛匆匆而來,眼神還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太順利了。
他喬裝跳進玲瓏坊,立刻被人發現,當他表明了身份,那些人竟然退開了,那位青雉姑娘立刻來見他。
當聽了他的話,也是半句話不問,轉身提筆寫了。
“這是他當時給小姐的信。”她說,“算著日子,小姐已經收到了。”
兵衛將一張窄條薄紙遞過來,霍蓮接過打開,見隻寫著幾個字。
“聖意難測,途中或有麻煩,可否一見。”
霍蓮將手中的信條鑽爛,道“備馬,我要出京。”又道,“告訴陛下,可安撫夏侯夫婦,陸異之那邊我親自去看。”
兵衛應聲是。
清晨的都察司一陣嘈雜,伴著馬蹄踏踏疾馳而去,然後恢複了安靜。
官吏們各自忙碌,一個兵衛捧著文書向庫房去,然後突然轉入一條夾道,來到牢房這邊,一直走到牢房深處。
深處的牢房昏昏暗暗,不知黑夜白天。
一人趴在木板床上,並沒有穿囚衣也沒有受過刑訊,穿著都察司兵衛們的衣袍,似乎在昏睡。
“朱副使,朱副使。”兵衛小聲喚,伴著鎖鏈響,打開了牢門。
朱川充耳不聞,趴著一動不動,直到那人半跪在麵前,對耳邊低聲說“陛下擔心你,這幾天問起你呢,你要不要進宮去見見陛下?”
朱川緩緩轉動,頭從內麵向外,看著此人。
“都督,知道嗎?”他聲音沙啞問。
那兵衛露出討好的笑“不知道,都督出門了。”
朱川哦了聲“都督不知道啊。”
那兵衛繼續點頭“對對,我特意來告訴副使您,您”
他的話沒說完,陡然停下,變成了咳咳咳聲,同時瞪大眼,不可置信看著眼前人。
朱川的一隻手掐住他的咽喉。
人也從床板上撲下來,將他壓倒在地上。
他一手掐著這兵衛,一麵貼近兵衛的臉,幾乎是鼻尖對鼻尖。
“都督不知道,你不告訴他,就來告訴我”朱川說,聲音幽幽,“你這是我們都察司的叛徒,敗類。”
伴著骨骼碎裂的聲音,地上的兵衛瞪圓眼,滿眼恐懼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