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愧疚、驚慌的心情,桑玄刻不容緩地從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
刷——
利刃劃破手腕。
他是九尾狐,為上古神獸後裔,精血可療傷,可恢複靈力,甚至使人增漲修為。
殷紅的鮮血,順著刀刃滴滴溢出,滴落在虞子汐慘白的唇瓣上,濕潤些許。
“嗯……”
興許是嘗到了血腥味,昏迷中的虞子汐抿了抿唇,秀眉微蹙。
但終究還是咽下去了一些。
蒼白如紙的小臉,開始恢複了一絲絲血色,額頭滲出了冷汗。
咚!咚咚!
這時,外麵傳來了砸門聲,伴隨著蕭翼怒氣衝衝的嗓音“宗主,老夫求見!”
那囂張跋扈的語氣,絲毫不是像在跟宗主說話。
沒有得到回應,二長老繼續道“宗主,桑玄那個孽畜傷了雲衍,必須公事公辦,請你把他交出來,由老夫來處置!”
“宗主,你要是再不出來,老夫就進來了!”威脅的語氣。
桑玄一動不動,繼續喂精血給虞子汐療傷,赤紅色的靈力卻緩緩攀升周身。
刷!
倏地,他墨眸睜開,動用了狐族特有的幻音術,模仿著自家師尊的語氣,回答門外的人道“桑玄……本尊自會定奪。”
那清冷的語調,與虞子汐的聲音一模一樣,毫無差彆。
若不看臉,任何人也聽不出端倪。
瞳仁,變成了血紅色。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蕭翼還不相信。
“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蕭翼氣得臉色通紅“宗主,你這是包藏禍心!”
“再不把他交出來,老夫就……”
“你若敢踏進本尊殿門一步。”桑玄打斷他的話,依舊是模仿虞子汐的聲調,“本尊便按門規,判你個忤逆犯上之罪!”
不知怎的,那冷若冰霜的聲音,較蕭翼記憶裡那個溫柔、軟弱的小宗主,多了強勢、壓迫般的氣場。
那氣場強大到……他恍然停住腳步,條件反射般打了個寒顫“你……”
莫名的懼怕湧上心頭。
怎麼會這樣……
虞子汐最近這是吃錯藥了嗎?尤其是今天!
桑玄冷然啟唇“滾!”
慍怒的語氣,似乎下一秒就會失去耐心,將那礙事的老頭抓進來殺了。
蕭翼心裡“咯噔”了一下,竟然下意識慫了“好,老夫先不打擾宗主休息了,但這件事,宗主最好還是給老夫一個交代!”
說完,灰溜溜地走了。
聽見腳步聲消失,桑玄的幻音術才撤去,血紅的瞳仁恢複墨色,依舊人畜無害。
許久,直至虞子汐的靈力恢複、脈象平穩,桑玄才收回靈力,胡亂將手腕包紮了一下。
然後坐在床邊,望著榻上還有些虛弱的少女,想伸手去幫她整理下頭發,修長白皙的大手懸浮在半空,始終沒有碰她。
他太臟了……
他還是階下囚,是人人喊打的妖魔,這樣的他,怎麼配得上他心愛的師尊?
連碰一下,他都覺得自己是褻瀆。
“師尊。”他注視著少女的臉龐,仿佛在呢喃細語,“我可真想把你綁起來,帶回去,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他聲音雖然平靜,低低蘇蘇的聲線,卻透著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病嬌感。
不過也快了。
原本,他沒有靈力,還在長遠策劃著報仇大計,可偏偏前幾天,師尊那三鞭喚醒了他的靈魄。
他現在的力量,已經不懼夜靈宗的精銳弟子了。
等他殺光那群道貌岸然的人類,就把師尊帶回妖族,鎖著,藏著,隻準他一個人看。
誰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