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斑指仍是斜眼看人,目中無人的樣子,倒是他的管家有些小心翼翼地往外看著。
顧元宵輕輕搖頭,道“本是太平盛世,怎麼知道坐個船也不得安生?這江湖仇殺之事,何等血腥,何等野蠻,何時是個了局呀,所謂怨怨相報何時了……”
他嘀嘀咕咕地發表著感慨,中年商人聽得老大不耐煩,撇嘴道“你該慶幸你的玉馬還沒有拿到手中,要不然,可是件引人眼紅的東西。”
玉斑指不屑地冷笑道“區區一個玉馬,算得了什麼?”
這玉斑指先前一再出口汙辱藍家三小姐,顧元宵對他沒什麼好感,即使外麵形勢不明,他仍是回敬道“人遇知音而喜,物遇知音而珍,物品的價值,豈能隻以錢而論?”
玉斑指嗤笑“不以錢論,何以天下分富貴貧賤?”
中年商人受不了地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爭論!”
玉斑指道“人家是尋仇人,與我們有什麼相乾?”
顧元宵突然笑了,邊笑邊道“富人者,財富所得,必損彆人利益,怎麼知道這被損的人不會尋仇?人家要尋的仇人是誰,本人未必清楚呢!”
玉斑指臉色一變,狠狠地瞪向顧元宵“你什麼意思?”
年輕人勸架道“莫爭了莫爭了,我看平沙幫的那些人一臉凶相,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大家還是和氣為好。一會兒也好有個照應!”
司城玄曦和莫毅三人不參與這樣的爭論,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對艙中的人放鬆警惕。平沙幫彆的船不攔,單獨攔住這條船,隻怕不是偶然。誰知道船上的客人之中,是不是有對方的內線?
這時,四海幫頭目已經走進艙中,他對著一艙客人一抱拳,神色之間有些沮喪和無奈,道“各位尊客,咱們四海幫的船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咱們的訊號已經發了出去,接應的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所以現在我們也不能指望。平沙幫的人說要在我們船上尋找他們的仇人,且不管他有沒有仇人在咱們船上,就算有,咱們四海幫也不會做這麼不講義氣的事。但是,平沙幫人數眾多,我們暫時沒有辦法護得各位周全,因此,各位也可以說說你們的想法!要戰,咱們四海幫的兄弟一定衝在前頭,與他們決一死戰,以護各位周全……”
“你的意思是,你們打不過他們了?”玉斑指接口。
四海幫頭目有些無奈地道“他們人數眾多……”
“那不就了結了,打不過還要打,等你們全死光了,他們還不是一樣可以做到他們想做的,說不定還會再遷怒我們!”
四海幫頭目知道是這個道理,但是這話聽著有些刺耳,他也有些猶豫,畢竟這麼做,等於向平沙幫示弱。再說,這玉斑指的話隻是一個人的意見,他團團抱拳,道“咱們不能擅專,各位且說吧,是戰是順?”
中年商人等人紛紛道“讓他們搜吧,不能因為一個人連累一群人!他們找到仇人也就走了,沒我們什麼事。”
一個聲音卻突兀地道“戰!”在一堆認為順從的聲音中,這一個聲音格格不入,顯得格外怪異。
司城玄曦不由側目看了一眼,說這話的不是彆人,正是顧元宵。
玉斑指急道“我說這位顧公子,你就算要和我抬杠,也得分時候,這是你和我過不去的時候嗎?”
顧元宵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傲然道“你還不值得我為你過不去!”
“那你乾嘛要戰?”
中年商人也道“是啊,顧公子,戰可不是好玩的事,那是要流血,要死人的!”
玉斑指的管家更是陰陰地道“顧公子,你這是想讓我們一群人都去死嗎?你安的什麼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