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_杜氏有巧女【完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七十章(1 / 2)

杜氏有巧女完結!

自從身份公開之後,杜瑕得到了遠超預料的好處,最直接的體現就是負責收帖子的門房那裡瞬間變得十分忙碌,每天少則十數張,多則數十張帖子投進來,均是以各種由頭邀請她或是他們夫妻二人出去赴宴的。

這些人家當中,有的是之前就聽說卻一直無緣拜會,有的卻是曾經杜瑕和牧清寒熱情打招呼,對方冷淡回應的,如今卻驟然換了一副嘴臉,著實叫她好氣又好笑。

指尖舞先生終歸隻是一個寫話本小說的,便是有吸引力,卻也絕對達不到如此程度,估摸也隻是麵向純粹喜好畫本的人家,而非如今這般包含了好些正經官員的情況,想來是之前太後對她的態度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外人的態度自然也感染了牧家上下,頭幾日於猛一見她就傻笑,摸著老大一顆呆頭道“原來那本子就是夫人恁寫的,偏不告訴俺,隻叫俺上天入地到處好找。”

又對剛從衙門回來的牧清寒抱怨道“老爺忒的壞心眼兒,怪道當初俺跟俺哥子說起這個來,恁和杜相公隻怪笑,原來竟是這麼個緣故。”

因為話中無意帶出已經去世的於威,於猛不免有些傷感,一雙虎目微微泛紅,喉間也哽咽了。

有人曾說,其實當身邊有人去世,你最傷心時卻不是聽到這個消息時,而是在以後的生活中,忽然回憶起與他有關的情節,或是做著什麼本該同他一道兒的事情時,那種你本以為自己已經熬過去的思念和苦痛,便會如夜間漲潮的海水一般,從心底深處綿延不絕的滾滾湧來,無堅不摧、無孔不入,讓錚錚鐵骨也無法抵擋。

他性子憨直卻不傻,說到這裡也意識到不是時候,忙住了話頭,用力抹一把臉就練功去了。

活著就是這麼一回事兒,誰也不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誰也猜不到身邊的人會在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離你而去……

杜瑕和牧清寒也不禁唏噓一番,約好過幾日再去於威的墓上瞧瞧,這才勉強把話頭彆過去。

“我瞧找你接了不少帖子,卻有幾家日子重疊,你預備怎麼辦?”牧清寒一邊用打濕了的手巾擦臉,一邊問道。

“想好了,我哪家都不去。”杜瑕本就對這種見風使舵的行為有些瞧不上眼,且又想起去世的於威,越發沒了應付的性質,便道“不年不節的,平時也沒什麼交情,這會兒去也沒什麼正經緣故,人家不過是瞧在太後的麵子上才施舍張帖子,我又何必真把自己當和人巴巴地湊上去,保不齊人家等著看我的熱鬨呢。”

她看牧清寒換上一套淡青色紗衣,越發顯得君子如玉,豐神俊朗,也覺得挺美,心情漸漸好轉,就托著下巴笑嘻嘻地欣賞起來。

大約人天生就有向往美好的本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吃東西要講究個色香味俱全,看風景要講究個格局意境,而看人,自然也要長得好看。

臉好看,身段兒好,氣質上佳……當真秀色可餐!

牧清寒大大方方任她看,又幫她一起倒了茶,聽她繼續說道“再說,若是我去了這一家,沒準兒哪一家又覺得被輕視,反而結仇,倒不如索性都推了,誰也挑不出刺兒來。”

牧清寒點頭,說“也對,你看著辦吧!”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妻子是個事事需要旁人指點的,眼下這樣,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業,卻也有許多共同愛好,甚好,他很滿意,且無意做任何更改。

杜瑕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顯然對這種放手任自己處理的態度十分受用。

“若是有人真心結識到也不是沒有相見之時,六月二十八是先帝誕辰,舉國上下同樂,京中女眷也都會在這一日出門遊玩聚會,能去的不能去都要出去表個意思,可比下帖子請要全乎多了。索性就趁那一日,我見了她們,她們也見了我,再說幾句話,若是覺得合得來便繼續交際,若是合不來,以後也不必強求,大家也不尷尬。你覺得如何?”

牧清寒聽的直笑,卻也覺得有些意思,道“也罷,隻要你應付得來便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到了晚飯時光,見了上菜的下人,杜瑕卻又想起另一樁極其要緊的事情來。

“我冷眼瞧著,這幾日因上門來的人多了,中間也有幾家大戶人家送帖子,外頭對咱家的態度也好了不少,你我到罷了,竟有幾個下人有些坐不住,說話聲調也高了,走路下巴都仰起來了,話裡話外咱們家如何如何……當真是想調。教好不容易,這些惡俗反倒無師自通。”

在開封安家落戶之後,他們兩個原先在家裡用的下人便有些不夠使的,有就的買了許多,中間不免魚龍混雜。

平常沒事兒的時候瞧不出來什麼,可一旦遇到事兒了,什麼人什麼痞性一下子就暴露無遺。

他們家……他們家又怎麼了?他們家是升官呢,還是立功了?不過給太後順嘴誇了兩句就要把尾巴翹起來,人家那些隔三差五就能進宮請安的命婦家裡豈不是要上天?

不過區區五品武將,放在開封城內但真是不夠看的,他們夫妻二人平時謹言慎行,努力用心經營都嫌不夠,哪裡容得這些人拖後腿?

牧清寒聽後果然也把眉毛皺了起來,道“我日日不在家,虧得你細心了。家中諸事一應都由你做主,你覺得該打該罰該賣也不必在意我,也不必顧全什麼人的臉麵,隻管做了便是。若有人不服,叫他們來找我,看我不給一頓好打。”

飯後,杜瑕果然叫人把家中的仆人全都聚集到二院,要親自清算,牧清寒就站在她身後,給她默默撐腰。阿唐和於猛又一左一右分立他們兩側,都是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馬的壯漢,饒是他們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隻是安安靜靜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就威懾力十足,叫人不敢有一丁點兒不敬之心。

近來尾巴翹起來的,言行間不大守規矩的,都讓杜瑕直接當眾一一點名,狠狠地批了一頓。

她素來待人和善,甚少發火,如今卻言辭銳利,目帶寒光,銳利得像刀子,直嚇得一群人麵色慘白兩股戰戰,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如果僅僅是有些浮躁卻還不是什麼大問題。而有兩個人著實觸犯了杜瑕的底線。

一個是外院兒的門房,一個是二院負責傳遞消息,聯係兩頭的婆子,兩人原本就有些沾親帶故的,如今進來了竟也知道“相互扶持”,狼狽為奸。

那門房也不知從哪家學的,竟然向遞帖子的人擅自收取銀兩,並根據金額做出各種承諾。稍後他會將收取到的錢財與二院的那個婆子分贓,後者再向內院兒傳遞消息時,便會故意將提前賄賂過的人家的帖子擺在上頭,或者是在言辭間有意描畫,說他們態度如何如何誠懇,來過多少多少次了等等。

她雖然不直接接觸杜瑕,但是那些丫頭回話時基本上也是把她說的再說一遍,並不敢擅做主張。這麼一來,杜瑕對這些人家的印象自然就會很深,也越發容易見到。

原本杜瑕是不知道還有這種操作的,壓根沒往這方麵想,還是那日小燕親自出去替他們夫妻二人拿東西,無意中發現那婆子鬼鬼祟祟的,本能的跟了上去,這才一舉撞破。

杜瑕知道當場就愣了,真是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自己家如今才是個什麼光景,竟然就已經有人開始做這個,常此以往那還了得!

不說她,就是牧清寒聽後也是怒火中燒。

固然他官小言微,不值一提,然而他的師父師伯師公皆是俊傑,若給有心人抓住這個空子做點兒什麼,掀翻這一家也是活該他們治家不嚴,可若是連累了其他人,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因此聽杜瑕說先將那兩個吃裡扒外的混賬奴才各打50板子示眾,再叫人牙子過來發賣,牧清寒隻覺得她處理的好。

50板子算是重罰,那兩人被打完之後,整個下半身都血肉模糊,中間兩次昏死過去,都叫杜瑕黑著臉叫人用冷水噴醒了繼續打。

在一眾奴才的印象中,這位當家主母實在是個和氣人,說話做事乾脆俐落,又不斤斤計較,很少見她因為一點小事跟人紅過臉,因此雖然麵上恭敬,但心底裡還真不怎麼怕她。

這兩個挨打的奴才估計也是覺得她年輕,臉皮兒薄,又沒有掌家的經驗,聽說還是鄉下寒門出來的小媳婦兒,估計沒什麼見識,做了兩回沒人發現之後越發肆無忌憚。

杜瑕決意就此事立威,打完之後就把這兩人這麼當眾晾著,滿地血汙狼藉也不許人收拾,隻冷聲道“原本我覺得你們出來討生活也不容易,我也是有父母兄弟的,能歡歡喜喜過日子,何苦朝打夕罵?沒成想還真有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是自己作死,我也沒法子,說不得要成全一二。”

說到這裡,她冷笑一聲,環視四周,眾人都不敢與她對視,視線所到之處紛紛垂下腦袋去,整齊得如同一片剛被收割了的無頭稻田。

杜瑕又重重一哼,指著中間兩個半死不活的人道“他們的罪狀剛才已經說了,我也不再囉嗦!素日裡我溫聲細語,不與你們計較,你們卻以為我軟弱好欺,想著拿捏我,又想坑了我家來充實你們自身,真當我是傻子瞎子不成?先好好想想吧,你們如今都是我家的奴才,賣身契都在我手裡攥著,若是我們好了,你們自然也好;若是我們不好啦,你們能得到什麼好報不成?如今既在這開封城裡討生活,眼皮子就彆學的那麼淺,目光放長遠些,彆給眼前的蠅頭小利蒙了心智!”

“今兒我就把這話放在這兒,我不是不能管,不敢管,隻是給你們臉麵不愛管的那麼細,如今既然你們好話不聽,咱們就把醜話說在頭裡,不信的且去成安縣打聽打聽,我自小也是個厲害的,如今嫁了人,越發要肆無忌憚了,你們若是不怕死的,隻管折騰……也不必想著找老爺求情,你們老爺管不著,他也聽我的。”

這話說的嚇人,當即就有人偷偷抬眼去看牧清寒,就見他果然正跟在夫人身後,聽了這話非但不生氣不反駁不惱怒,反而用自己的扇子替夫人輕輕扇風,眼觀鼻鼻觀心,渾身上下都寫著你們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眾人見此情景,哪裡有不明白的?且不管心裡是在想老爺夫綱不振,還是夫人福氣也太好了些,都覺得渾身上下的皮子都緊了。

這家裡統共就這麼兩個主子,如今主意已定,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打今兒起,你們都編了工號,打亂了順序重新分配,兩人一組,一一登記在冊,每日排班,同出同進不得單獨行動。個人、各組之間也要相互監督,若是發現他人有不好的行為,隻管到內院兒告訴我的幾個大丫頭,若是經查證後屬實,重重有賞。當然也彆想著蒙混錢財,若是給我知道了你們濫竽充數,借機誣陷他人,今日這兩個人便是你們的下場。”

大棒和胡蘿卜要相互配合著使用才效果好,杜瑕立威完之後,又親自點了幾個人的名,誇獎他們乾的好,一人賞了五兩銀子,隻叫那幾個人受寵若驚,喜的臉都紅了。

杜瑕今日雖然發了大火,卻隻針對犯錯的人,並不曾有任何遷怒得表現,如今又當眾賞人,並言明每個季度都會統計評選一番,選出表現最好的兩個人給予獎勵,大家瞬間就又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乾勁。

自此之後,杜家上下才算是真正整治起來,各個崗位的奴才都各司其職,並相互監督,不敢有絲毫怠慢,整體風氣為之一振。

晚上睡覺時,牧清寒還感慨道“以前我隻知夫人文采出眾,膽識過人,沒想到管家也是一把好手!能與你共結連理,也不知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杜瑕不是個感情特彆細膩的人,牧清寒也不是,所以他突然這個樣子,讓自己著實不適應。

杜瑕就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是這輩子?卻又說什麼胡話。”

說的牧清寒也笑了,兩人手拉手並排躺著說了一會兒家長裡短,又交流一下對於如今時局朝堂的認識,覺得困意上湧了便熄燈歇息。

轉眼到了六月二十八,舉國上下皆放假一日,不管家富的家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出來玩耍。

此時天氣已經甚是炎熱,在屋裡坐著都需要用冰,若往外頭走,一走真是一身油汗。

好在開封城裡外水域頗多,兩岸皆是綠柳如茵,微風夾道,隻要湊近了便覺一股沁人涼意,因此一應耍樂都在水邊。

這還是小夫妻兩個婚後頭一次結伴外出玩耍,都覺得既興奮又有趣,提前好幾日就收拾好了行頭,大清早就開始裝扮了。

兩人都是愛動彈的,想到既然是遊玩玩耍樂,說不得要伸展一番,穿的也都很利落。

杜瑕沒穿裙子,隻穿了這會兒沒有的款式用極細極薄的紗□□層,裁剪一條肥大的褲裙,坐立行走都很方便。上身倒沒什麼特彆的花樣,還是尋常偏襟夏衫,略繡幾支折枝花卉,十分清新雅致。、這紗層數少了看不出顏色,如今堆了多達九層,這才瞧出來一層淡淡的琉璃碧色。

牧清寒裡頭穿的是件淡青黃內衫,外頭罩著一件半袖銀灰紗衫,也用淡青黃的紗滾邊,上頭繡了簡筆勾畫的雄鷹,這花樣子卻是杜瑕親手畫的。

除了身上穿的,兩人還各自帶了一套替換的,這才出門。

開封城外東偏北不僅有河,還有湖,河湖兩側皆是成排古樹,成年男子都不能抱的那麼粗細,而周遭方圓數十裡一大片空地,因常年有水滋養,生就好一層細細密密的青草,每年六月二十八便有開封乃至周邊城鎮的百姓來此玩耍,若是興頭上來還會燃起篝火,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手拉手踏歌哩!

為圖儘興,今日杜瑕和牧清寒索性就騎馬出來的,反倒隻有幾個丫頭坐車,她們一來不會騎馬,二來要看管各色行李用具,此刻也都一個個扒著窗子往外瞧,待看到她們家夫人在馬上的颯爽英姿,都莫名其妙的芳心亂顫,一個兩個的拍手叫起好來。

杜瑕也沒想到這衣裳穿起來效果這般好因為紗又輕又柔,裁剪的也寬大,她騎在馬上被風一吹,衣袖、下擺、褲腿便都飄飄蕩蕩起來,如同空氣中一蓬蓬柔軟的雲彩,涼快的不得了,也好看的不得了。

牧清寒在一旁暗自讚歎,心道這碧衫可真美呀,比那春日裡的杏花微雨還要美,隻叫他的心尖兒都跟著一顫一顫的。

於猛是個憨子,見狀對最熟悉的小燕道“你們這些丫頭好沒道理,要看也該看老爺才是,卻對著夫人喊個甚!”

他長得粗粗大大,膚色黝黑,說話也粗聲大氣,常人乍一見了就會心生懼意,如今杜家幾個丫頭婆子老遠瞧著他也還本能的腿腳發軟呢。

可小燕卻不怕他,反而嘻嘻笑著反駁道“呆子,你懂什麼,老爺是夫人的,可夫人,”她本想順嘴說夫人是我們的,可話未出口便覺得不對,一時也噎住了,倒又被於猛抓住機會大笑起來。

小燕氣紅了臉,嚷道“才不管你,我們便是最愛夫人又如何,哼,你這呆子!”

說完,便不再理會於猛,隻跟車內的小嬋說笑起來。

新日初斜,天邊的朝霞似乎還沒褪儘,隱約帶著點兒斑斕的色彩,叫陽光越發柔和。

一行人剛走過一個路口,後麵就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杜瑕和牧清寒本能的回頭一看,就見迎麵飛奔而來的兩騎赫然便是盧昭和龐秀玉,他們身後還落著幾人,也都是一般的英武。

平時開封城內是不許私人縱馬的,可每當這種盛大的節日,內城以外的地方監管就少了許多,允許跑馬,不過也不許太快,更不許傷人損物,不然這節日隻怕要等去大牢裡慶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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