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毅更不解其意了,笑道“表妹又在琢磨什麼小點子了?”
齊芸垂下眼瞼,歎了一口氣,“沒什麼,隻是想到這麼多年,我似乎都沒有送給表哥什麼禮物。”
達奚毅眼中的笑意濃鬱,他走進房中,將琴盒放在桌上,他能感覺到琴盒裡的分量,確實是一把瑤琴。
“表妹來屋中坐一會兒吧。”
齊芸隨即一臉了然的笑,背著手,在門邊往屋裡探了探身,“我就不坐了吧,表哥明日就要啟程,也早些休息吧。”
說完齊芸便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邊,達奚毅苦澀地笑了笑。
他知道,照齊芸的能耐,必然是在開門的一瞬間便曉得屋裡藏了一個女人了,這濃鬱的脂粉香味,還有櫃子裡紊亂的氣息,在一個長久習武的人看來,極易感知。
達奚毅其實很期待齊芸發現這些時的反應,可是齊芸卻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出來吧。”
聽見達奚毅的吩咐,安樂才乾從櫃子裡出來,她一出來就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外麵新鮮的空氣。
“你走吧。”達奚毅盯著桌上的琴盒,依舊沒有給安樂一個眼神。
安樂又羞又怒,看著達奚毅鐵石心腸,跺了跺腳,穿著他的衣服就跑了出去。
達奚毅不去管她,依舊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桌上的琴盒。這麼晚,齊芸給他送來這個乾什麼呢?這琴盒的蓋子兩邊上鎖,齊芸沒有給他鑰匙。他大可用一把刀將盒子劈開,小心一點,也不會傷到裡麵的東西,可是齊芸讓他暫時不打開,那必然是有打開它的時機的。
他用手輕輕摩挲著這個雕刻精良的盒子,悵惘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日,達奚毅便在太子的歡送下踏上了歸途。
齊芸難得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最近夜裡要不然睡不著,要不然就是一睡著就夢魘纏身,讓她苦不堪言。
她看著外麵的天已經晴朗,房簷上幾隻燕子築了巢,嘰嘰喳喳地叫個不休。
丫頭們將有些潮的衣服被子拿出來在院子裡曬起來。
“今日你們不讀書嗎?”齊芸起來,走到門廊下,迷迷糊糊地問正在繡荷包的暖鶯。
暖鶯道“據說明日就又要下雨了,最後一個晴天,讓她們把該洗該曬的趕緊洗了曬了,不然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遇見這麼好的太陽了。”
齊芸點點頭,抬頭,用手遮著太陽往天上看去。
陽光強烈,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這麼好的天氣,是該多做點事了。”
鳶兒端了一碗粥過來,“小姐昨晚又很晚才睡,再這樣下去可不行,身子會熬壞的。”
“可就是睡不著。”齊芸接過粥,喝了兩口,突然想到“三姐姐可來過了?”
“來過了,說小姐在睡,就不叫醒你了,她說她今日有事,不會在府裡,說晚上再來找小姐。”鳶兒道。
齊芸點頭“哦”了一聲,低頭喝粥,卻聽見了暖鶯的低笑。
“你笑什麼?”
暖鶯低聲笑道“今日元玉世子一早就過來了,拉著三小姐去挑聘禮了!”
齊芸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