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要從軍!
齊芸與朝風你來我往整整二十個回合之後,依舊難分勝負,但是兩個人都已經氣喘籲籲感到疲乏了。
這個時候楚秋明發話了,“既然如此,此場兩位可見是平手了,你們可有異議?”
朝風將手中的長槍一豎,朝著齊芸抱拳,道“我原不信一名女子真的可以贏得中軍賽,今日一戰,朝風心悅誠服。”
齊芸也朝著朝風抱拳回禮,笑道“承讓。朝風將軍實力斐然,日後也定當無可限量。”
這時已經看呆了的眾將士紛紛鼓掌呐喊起來,他們也終於相信了齊芸的實力,也更加敬重起她來。
楚秋明也笑了笑,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輕輕為齊芸擦拭臉上的汗水,齊芸知道,這個醋壇子,又在宣示主權了。
她失笑,也不反抗,任由他一臉小傲嬌地為她擦汗。
回到帳中,楚秋明親自給齊芸倒了茶水,然後挨著她坐在她的旁邊,輕聲道“這是你第一次使槍?”
齊芸喝了一口茶,喘了一口氣才道“你怎麼知道的?看起來很不熟練嗎?”
楚秋明笑了笑,“若是他知道你第一次使槍都能和他打個平手,隻怕會很挫敗。”
齊芸吐了吐舌頭,“若非你叫停,他還是會占上風的,當初我見他在戰場上便很是不凡,隻可惜調去吳城守備,難以在戰場上大用了。”
“若他表現得好,早晚會回來的。”
“稟報將軍,華天將軍他回來了!”帳外的小將士聲音很興奮,甚至帶著一點顫抖。
楚秋明和齊芸卻並不意外,他們相視一笑,走出了大帳,卻看見華天脫光了上衣,背著一捆荊棘,正跪在帳前。
齊芸笑道“負荊請罪?華將軍以為這樣就可以免罰了?”
楚秋明站在華天麵前,居高臨下,神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華天甘願受罰。”華天的背上已經被荊棘條劃出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傷口滲著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沒有將士前來圍觀,但是華天回來的消息已經是全營皆知了。
“你有何罪?為何受罰?”楚秋明問道。
“華天因小情而罔顧大義,玩忽職守,差點鑄成大錯。”華天道。
楚秋明冷哼了一聲,“差點鑄成大錯?看來你是覺得,現在還好,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差錯了?”
華天低著頭,不說話。
齊芸看著華天雖然神情悲愴,卻眼中有光,便知道他已經將一切都處理好了,心中便也放下心來。
她輕輕扯了扯楚秋明的袖子,讓他不要再為難他,楚秋明看了一眼齊芸,歎了一口氣,“進帳來說。”
進帳之後,齊芸要為華天解下身後的荊棘,華天卻不肯,“華天此次請罪,更是向齊芸小姐!”
“向我?”齊芸有些出乎意料,“向我請什麼罪?”
“華天當初不分青紅皂白,怪罪小姐逼死織錦,險些傷了小姐,是為恩將仇報,是為大罪。”華天說得真誠,甚至眼中隱含著熱淚。
“華將軍嚴重了,將軍不知實情,一時激動,這都是在所難免的,不必介懷了。”齊芸笑了笑,要去扶華天起來。
華天依舊不肯,楚秋明冷笑了一下,對齊芸道“你彆管他,這個強驢脾氣,隨他去!”
齊芸於是隻好歎了一口,任由華天跪著,“寧姑娘,你可安頓好了?”
“她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我帶著她離開的第二天,她便醒過來了,”華天說著,聲音裡掩飾不住的激動,“她告訴我,是小姐你出的主意,讓她假死……”
華天還想說,齊芸製止了他,“好便好,無需多言……”
華天違反軍紀,擅自離開軍營之事,終究要有一個說法,於是楚秋明罰了華天兩年的俸祿,這也讓眾將士覺得還算能接受。
而私底下,齊芸又給了他兩張麵值千兩的銀票,華天驚訝齊芸竟然這樣有錢,又不肯接受,齊芸便正色道“這不是給你的,我曉得這麼多年,你多少有些積蓄,不在乎這兩年的俸祿,但畢竟有她跟著你,她身子不好,這些錢是給她好好調理的,日子過得好些,人的心情也會好一些。”
華天感激不勝,一個大男人竟然又哭哭啼啼起來。
華天回來第二天,楚秋明便帶著齊芸和觀槿去了勳城,阿默和鳶兒自然依舊寸步不離地跟著。
諦城太守馮顯自聽說楚秋明來了戍邊軍營,便日日提心吊膽,一刻不敢鬆懈,讓手下們都要好好表現,免得什麼時候楚秋明突然出現,又來個措手不及。
沒成想,楚秋明離開軍營,竟是要去勳城,這讓馮顯摸不著頭腦,這日日擔驚受怕的,竟是白擔心了?
然而去勳城是還是要經過諦城的,馮顯未免夜長夢多,便在城門口去攔住了楚秋明,他帶著自己府衙的一眾官員,畢恭畢敬地守在城門口。
“馮大人,你這是何意?”楚秋明眼中露出不屑。
馮顯滿臉堆笑,“楚將軍旅途勞頓,下官聊備薄酒,還望將軍與夫人賞臉。”
楚秋明皺了皺眉,“馮大人好意,本將軍心領了,但也不必如此,我們也不為公事,不必如此興師動眾。馮大人還是將精力放在城中事務上吧。”
馮顯笑僵了臉,“將軍教訓極是,下官隻是擺的家宴,並無鋪張,還望將軍光臨寒舍,讓下官略儘地主之誼。當初下官視察,致使百善堂滋生罪孽,現今下官已經儘全力重修百善堂,也望將軍前往視察指點。”
觀槿記得馮顯,記得這個人曾經說要將他放進百善堂,他心裡覺得他不是個好人,尤其看他那一副奸滑的嘴臉,讓他忍不住感到害怕。
他藏在鳶兒身後,一雙眼睛像驚恐的小鹿,緊盯看著馮顯。
齊芸倒是想知道現在的百善堂是個什麼模樣,楚秋明明白齊芸的意思,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馮顯也一早注意到了躲在一個女子後麵的小觀槿,他可還記得這個孩子,正是因為這個孩子,給他牽扯出多少麻煩事來。
他與楚秋明走在一處,一邊諂媚地笑著,一邊道“將軍將這孩子帶來,可是要為他尋一個歸屬?將軍待會兒去看諦城中的百善堂,絕對比現在尋常人家教養孩子還要周到,將軍若覺得尚可,不妨將這個孩子也放在這……”
“我不要!”觀槿聽見馮顯的話,怒氣衝衝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