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要從軍!
齊先麵對鳶兒的邀請,猶豫了片刻,還是邁開步子快進了子蘭軒的院門。
“參謀什麼?女兒家的東西,我又能懂幾分?”一邊走進來,齊先一邊慚愧地笑道。
鳶兒道“若是女兒家的東西,小姐自然是要請三小姐來的,能勞煩上大公子的,必然是男兒家的啦!”
說著,兩人撩開門簾進了齊芸的書屋,一進門,便看見了一大麵銅鏡,足足可講身長八尺的男兒全身照進去了,而在銅鏡之前,是齊芸正在認真仔細地給楚秋明係著腰帶。
齊先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心中總感覺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
齊芸身材嬌小,她站在楚秋明麵前,便足以被他整個地擋住,在楚秋明抬起胳膊時,她從他胳膊下麵看見了進門來的齊先,笑道“大哥哥來得可是巧了!正愁要去找哥哥呢!”
齊先強顏歡笑著走到他們跟前,與楚秋明目光短暫的觸碰了一下,很快便將寵溺溫和的目光落在齊芸身上,“五妹妹何事要找我?剛剛久不見你們回到席間,父親方才讓我來瞧瞧,可是楚大將軍待不到婚期,便要將你給拐跑了!”
齊芸含羞帶笑,雙頰染上兩抹朝霞般的紅暈,嬌嗔道“哥哥——”
齊先目光一滯,竟失神在這嬌羞的笑顏之中了。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調,是他們往日與她相處中很少能夠見到的,她留給旁人的印象,總是沉穩理智的,是即便笑起來也是端莊和含蓄的,可是對於她身邊的楚秋明來說,定然是時常可以看見她這樣真實的女兒姿態,可以看見她撒嬌,看見她賭氣,看見她所有的可愛……
晃了晃神,齊先慌忙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彆處,“所以,五妹妹何事找我?”
齊芸笑著將楚秋明拉到他的跟前,“哥哥看看,他身上這身衣服怎麼樣?我親手做的,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要問他,這個榆木腦袋隻說是好,也給不出什麼建議來!”
齊先這才發現,楚秋明身上的衣服竟不是他來時的那一件了,他看了他身上衣服的料子,恍惚想起當初母親派人去采買了一批布料回來,讓兄弟姊妹們各自挑了好做換季的衣裳。齊芸卻自己看中一匹玄青色帶著暗紋的料子,自己帶回了院子。
楚秋明身上穿的,不就是那塊布料!
原來這便是齊芸的用心了。
齊先看著楚秋明身上的衣服發愣,一時沒有說話,楚秋明眯了眯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道“必然是大公子也覺得這衣裳毫無可以挑剔之處了!”
齊芸白了他一眼,叫了兩聲齊先,齊先這才又回過神來。
“這衣裳,確實不錯,版型款式穿在楚將軍身上,都是極佳的,可見五妹妹是用心了的。若真要說有什麼問題,或許,領口處可以再稍作改動,楚將軍頸項修長,這領子也理應再做高一點,或許會能好。”
聽了齊先的話,齊芸又看了看楚秋明,看向他的脖子,雖然整體看來,他的身形勻稱,可知他本身就長得高,所以脖子自然也是比常人也長一點點。
齊芸喜笑顏開,“果然還是大哥哥有眼光!你快脫下來,我改好了再給你!”
“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了,何必再麻煩!再說了,現在天也漸漸熱了,這衣裳正是穿的時候,我脖子也涼快。”
楚秋明說著,在銅鏡前又看了看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齊芸卻一定要給他改好,也不顧齊先在場,便要去幫他解腰帶。楚秋明看著齊芸一臉認真的樣子,隻得無奈妥協了,自己跑到屏風後將衣服換了回來。
“哥哥哪裡不舒服嗎?臉色似乎不大好。”齊芸這才注意到齊先的異樣,偏了偏頭,問道。
齊先笑著搖了搖頭,“既然你們還有事,我便先走了,園子裡的戲唱的不錯,一會兒還可以去聽上一聽。”
齊芸點頭,“哥哥日夜為了公事操勞,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齊先離開後,楚秋明才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齊芸讓暖鶯將衣服收好,有空了她就來改。
楚秋明拉著齊芸坐下,笑問道“你何時學會做衣服的?明明從前連荷包也繡不好的!”
齊芸神秘兮兮地一笑“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嘛!你不覺得穿著我做的衣服,就像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嗎?”
聽她如此說,楚秋明才想起他們之間的承諾,要永遠陪伴在彼此身邊。可是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又分彆在不同的軍營,哪裡能做到時刻相伴呢?或者這就是她想出來的方法吧。
接著,齊芸拍了拍自己的腰間,那枚楚秋明送給她的玉環與攢了玉珠的穗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你也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呢……”
顧丹雲得知了齊芸和楚秋明被賜婚的消息,忍不住高呼一聲,“太好啦!”
齊芸慌得捂住她的嘴,見她按回到椅子上。
百香館裡的說書先生也被顧丹雲的一聲驚呼給嚇了一跳,差點忘記自己講到了哪。
齊芸將顧丹雲拉回到包間裡,笑道“我被賜婚,你這麼興奮做什麼?”
“芸兒能夠幸福,我自然比誰都高興啦!”顧丹雲傻傻地笑著。
齊芸無奈地搖搖頭,道“你說太子選妃,其中有安樂搗鬼,可是真的?”
顧丹雲信誓旦旦,“絕對是真的,我親眼撞見的,還能有假?我看見後來被選為太子妃的那個女子,就是和安樂見麵的那一個,而且宴席上,是安樂給皇後進言,才讓皇後注意到那個女子的。”
“那女子,你不認識?”
顧丹雲搖頭,眼神也疑惑起來,“說起來也是奇怪,平日裡我也是見了不少的貴女的,可偏偏這個工部尚書之女,以前竟然從未見過,我看她年紀與我們相仿,莫非一直被養在深閨,不曾見過人?”
“從未見過?其他貴女也不認識她?”
“不像有認識的,但是她在宴席上大出風頭之後,有不少貴女都開始上去與她套近乎,或許隻知道她的勝算比較大吧。”
“安樂為什麼要幫一個尚書之女呢?”齊芸眯著眼,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