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祖義趕緊扶起蔡井福。
“井福,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作為使者來了王景弘船上?”
王景弘心有不悅,我一個堂堂正使太監,你竟然一直對我直呼其名。
“大將軍,是阮旗校派我來的。”
“阮旗校?是說阮鐵嗎?”
“對!阮旗校率領的部隊被稱為鐵軍,他們已經奪回了舊港,攻下梁道明處隻是時間問題。”
陳祖義大喜過望,腦中已經浮現出舊港的場景。
“旗校說,我見過您本人,就派我為使者,與您相認。”
陳祖義點點頭,欣慰地說“好好好,你們還活著就好!”
說到這裡,陳祖義再也繃不住了。
他也留下兩行清淚,隻不過這淚水中,更多的是故人重逢的欣喜。
“王大人,剛剛……多有得罪,還望您見諒。”陳祖義一邊哭,一邊向王景弘賠禮不是。
王景弘剛剛還在生氣,但看到陳祖義這個樣子,也隻能趕緊安慰。
“陳宣慰使,不必客氣。不如安置使者們先住下,咱們從長計議。”
說罷,便安排手下,將蔡井福一行安頓了下來。
安頓好之後,馬忠、牛二也聞訊趕來。
他們兩人在將軍府裡工作多年,和蔡井福特彆熟悉。
“蔡大廚!”馬忠熱情地喊道。
“呀,馬千戶!還有牛大管家!”蔡井福看到二人,十分吃驚。
“大廚,您還叫我忠仔,叫牛二本名,好不好?”
“好好好……”蔡井福眼中又一次閃爍起淚花。“忠仔,牛二,我以為你們都沒了呢,能再見到你們,我太開心了!”
“哈哈哈,我命多大,死不了的。”馬忠笑得像個孩子。
蔡井福捏了捏馬忠的胳膊,笑著說“還是這麼結實。”
“大廚,你怎麼在這兒呢?”牛二問。
“這個說來話長了。”
從施進卿出兵舊港,再到鐵軍奪回將軍府,蔡井福把自己的經曆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井福,敵人圍攻將軍府後,活下來的人多嗎?”
蔡井福歎了口氣,“將軍府被圍之時,麗塔夫人帶領眾人抵抗三人,期間陸續有人逃走。後來府裡的人想投降,打開了府門,結果敵人發了瘋似的,逢人便殺,活下來的不到十個人。”
陳祖義接著問“三叔、麗塔還活著嗎?”
蔡井福搖了搖頭,“回將軍,我也不清楚。施進卿假扮成陳家軍的人,打了三爺一個措手不及,聽說三爺被敵人抓走了。將軍府被攻破後,麗塔夫人下落不明。”
聽到這裡,陳祖義不禁長長歎了一口氣。
兵荒馬亂之時,人命賤如草芥,想要活命已是一種奢望。
雖然三叔、麗塔下落不明,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他們還都活著。
沉默許久後,蔡井福問“大將軍,陳家軍真的全軍覆沒了嗎?”
陳祖義苦笑著說“當時,我和馬忠帶的部隊,打得隻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蔡井福在陳家軍中,也有不少好友。
此刻,他不禁回想起好友們的樣貌,心中感慨良多。
他喃喃道“強如陳家軍,竟然也被敵人打光,鄭和是何等恐怖?”
氣氛又一次低沉。
“井福,不說這些不開心的,施進卿和梁道明的帳我遲早要找他們算,但是,今天咱們還能聚在一起,就是開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