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_鳳棲青雀台[重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055章(2 / 2)

“你要讓嘉鴻進宮?這怎麼可以!”

“他那處已是無藥可醫,與其行遍名醫,花下無數銀兩與精力,結果還未可知,不如放手一搏。”李崇音直接忽略了是自己下的最後那一手,像是一個單純出謀劃策的好人,“他過去當然與普通閹人不同,有李家在,料想也能與其餘人不一樣,這是一條青雲路,皇上身邊也少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可遠比他在李家能走遠的多。”

其實古往今來,真正非自願成為宦官的人隻是非常少的一部分,其中大部分都是窮苦人家被買賣進宮的,這一批往往是懵懂的,要經過很長的歲月才能習慣宮中生活,另外還有一小部分是為利為權而來,這批人後期時常會用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伎倆鑽營上位。

宦官是一群很特殊的人,他們距離權力最近,又偏偏無法人道,被世人不恥。

每一代皇權最終的掌控者,最擔心的是權力旁落,對皇權威脅最大的是官員與有皇位繼承權的人,而太監是一批什麼樣的人,他們是沒有子孫後代的一群人。

不能延續後代是古人最忌諱的事,但對皇權來說,偏偏是相對能放心的一群人。

這就催生出一批不想走漫長科舉路,但又想儘快獲得權力的人,這裡頭狠的也可能會自行閹割。

“去了勢,已是廢人。與其讓他在這裡苟延殘喘,不如變廢為寶。而且,如今這情況,何人能指摘我們李家?”

宦官的確名頭不好聽,一般世家不會與這類人走近,家中出這樣的人其餘人要退避三舍。但李家出了這樣的事,已是沒有退路了。現在擺在麵前有一條更好的路,為何不走。再說李達不是不知道李嘉鴻被姚氏寵得無法無天,本就派不上大勇,不然哪裡會出今晚上的事。

但他能有什麼辦法,他一共就兩庶子,李嘉玉早就廢了,唯一健康的也就一個李嘉鴻。

這“變廢為寶”幾個字,仿佛讓李達看到了另一條康莊大道。

“崇音啊,你是不知道,沒了嘉鴻,我們大房一脈必定要……”李達原本也不是這麼容易推心置腹的人,更何況還是二房的,可李崇音無論神態還是語言都透著全為你著想的姿態,很難不讓李達共情。

“這事也不是不能解決,自古求子就是一大難題,但總有數不儘的偏方,說不定您再試試就成了,再說我聽聞蜀南有一位神醫,在這方麵造詣頗深,我有位同僚便是那邊的,到時為您去問問。”

成不成,是不清楚,但大房經過這一次元氣大傷,是必然。

這是李崇音樂於見到的,他既然決定沉寂三年,能少點阻礙也是好事。

李達想想也是,說不定他努力努力,就又有兒子了,心下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剛才都是想著怎麼讓李嘉鴻恢複,完全沒想到還有彆的路可走,現下也算是走到山頭必有路了。讓李崇音必要為自己問上一問,目前也隻有這個期望了。

見李達漸漸被說服,兩人又聊了好一會,聊到慶朝整個宦官體係,聊到聖人的態度,聊到哪些出名的宦官,聊得多了,李達原本的不情願和顧慮更少了,反而有點期待李嘉鴻未來的日子。當然他也知道,這事兒必定要暗中進行,不然光是老夫人那邊就過不去。

見火候差不多,李崇音才提出了一個要求。

“另外,還請大伯能為崇音在大伯母麵前美言幾句?”

李達立刻聽出了點貓膩“喲,我就說你今日怎會突然過來,原來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啊,這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你也是一樣。”

李崇音這話,讓原本對他忌憚的李達頓時放鬆了,到底是個少年,對於美色還是抵擋不來啊,這才是正常的情況。

李崇音似是羞於啟齒,隻低著頭道“希望您能做主將那紫鳶調配到靜居。”

“這丫頭做了這喪儘天良的事,我實在是……”彆說姚氏,就是李達自己都恨不得扒掉那丫頭的皮。

李崇音湊過去輕聲說了幾句。

李達神色一緊“當真?”

“不確定,隻是有這方麵傳聞。”

李崇音說的是近來大理寺卿會查近幾年的邢獄案,其中有問題的都會被重新提審。李達做了那麼多年的右寺丞,自然有許多行賄後改判的事兒,真弄出來他這官職都要不保。

比起這頂烏紗帽,李嘉鴻的事都不算什麼要緊事。

李崇音一個軟棒,一個硬棒,說的都是李達最在意的事,雙管齊下,讓李達不願再管已經毫無用處的李嘉鴻。

李達狠心起來,可比李昶要嚴重的多,他本就是被李老夫人獨寵的,更多時候是利己的思維。隻要自己的官位在,不會管其餘人。

下了命令後,姚氏就是再哭天搶地,也阻止不了紫鳶被帶走。

紫鳶是被從柴房拖出來的,全身是血,早已昏迷。

雲棲還在書房等著,司棋已經為她上了第二壺茶了。

李崇音態度模棱兩可,她其實不確定他會不會幫,而且,這事是個困局,她就沒聽過那處斷了還能接上的,紫鳶幾乎是必死的結局。

外頭一陣騷動,雲棲出去時發現院門口,一群人圍著那木架上的人,雖然全是血色,但能肯定紫鳶還活著。

人群的間隙中,架子上傷痕累累的紫鳶仿佛有感應般,睜了下眼。

看著雲棲的方向,無聲得訴說著什麼,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滑落。

雲棲提著的心情,也終於稍稍放下。

雲棲迎來了李崇音,他直接入了書房,雲棲默默跟了上去,醞釀了一會,額頭冒了一層細汗“謝謝……”

她以為李崇音就算幫忙,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出結果,未料到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將人從一必死局中帶了回來。

“怎麼,想知道?”李崇音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突然低頭,幾乎要碰到雲棲的發梢,“不告訴你。”

“呃…”

對著李崇音眼底的促狹笑意,雲棲愣了一下,原來他少年時期,居然是會捉弄人的。

雲棲上輩子到李崇音身邊,已是一年後,那時候的他經過真假身份的洗禮,比現在要陰鬱和難伺候多了。

“好久沒見你習字了,去那邊練一練予我看吧。”

“好。”

棲無有不從,隻是去桌案邊時,看到上方的筆墨紙硯,臉孔瞬間爆紅。

羞恥得恨不得鑽到桌案下麵,雲棲捂著臉,一句話都不想說。

上方那有著特殊印記的筆墨紙硯,正是李崇音曾經給她,又被她賣到書齋裡的,他居然還重新買了回來。

李崇音欣賞夠了雲棲的窘迫,那可比對著李達那張縱欲過度的臉要舒坦多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道“送人的東西,我不會收回,拿走吧。”

雲棲耐著通紅的臉,潦草得寫了幾個字交差,就將剩餘的一同抱在懷裡。

像是後頭火燒了似的,埋頭就要往外衝,卻被李崇音拉住了衣角。

那人稍稍一使力,她整個人向後仰,快要靠到他身上時,他又從後將她肩膀扶正,把她肩頭落到的花瓣揭走。

這是玉蘭花開的時節,樹上偶爾飄落,為靜居增了不少美麗景象。

他看著雲棲因為他的靠近,神色從爆紅慢慢變白,仿佛西域船隻剛送來的琉璃,在光線下精致細膩,透出一種罕見的,讓人想要狠狠將她欺負的脆弱感。

妹妹……

李崇音緩緩閉上了眼,極淺的悶痛感始終存在,不嚴重卻綿密悠長,蔓延在胸中。習慣地將它壓製下去,埋在最深處,待它腐爛直至虛無。

雲棲不敢回頭,抓著宣紙的手指收緊,行禮後鎮定地離開。

“謝禮就彆做麵了,你該有些誠意,好好想。”李崇音緩緩說道。

“……是。”

看了會雲棲強作冷靜的僵硬的背影,李崇音轉身將這花瓣夾在書冊裡。

另一隻手拿起剛才靠近時,被他順手解下來的錦袋。

一個很不起眼的外觀,一般人不會注意。

但李崇音是個相當細致的人,善於觀察。之前雲棲落水時被他帶上來,手裡捏著這隻東西。她剛才與自己說話時,又不自覺得摸了四次……

說明這是在她心裡相當重要,甚至是能安撫她的東西。

李崇音早就意識到它的特殊,隻是禮儀教養讓他並未查看。直到前些日子,在書院外偶遇魏司承,發現了用同樣布料做的一根墨玉腰帶,看著隻是偶爾穿戴,畢竟眾所周知,端王更喜愛鮮亮的顏色、鮮亮的女子,這腰帶色澤過於暗沉了。

李崇音將錦袋打開,裡麵隻有一顆色彩瑰麗,表麵光滑如鏡的紫色珠子。

沒有味道,但李崇音看過的雜書相當多,其中就有有關傳說中的追蹤神物千裡追的描寫,隻是記載上說的是有一絲淡淡香味,他手裡這顆,是無味的。

無論如何,試一試便知。

李崇音直接……捏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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