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青雀台[重生]!
兩次缺席見麵,哪怕汝襄候府這次賠罪態度再好,李家這邊也頗有微詞。
主要是時機也侯得太巧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就偏偏好撞了兩次。
就算是之前看好這位嫡長子家世地位的老夫人,也沉默了一些。
雖依舊想攀附侯府來穩固李家地位,可兩家聯姻取決於雙方的重視程度,隻有雙方都在乎了,這聯才能真正的變成聯係。
老夫人的態度轉變,讓餘氏壓力輕了一些。這幾年她在江南為雲棲物色了幾個人選,其中有兩次差點定親,兩次都不儘如人意,總是頻頻出現意外或是其他不可抗力因素。
不然早在老夫人乾涉之前她就會將女兒的婚事妥善安排好,她本就覺得汝襄候世子大雲棲太多,前頭還有一位夫人,不算良配。
如不為防齊王,也不至於這麼快鬆口。
汝襄候世子嚴曜當然也察覺到李家態度變化,他也說不清這兩次意外是怎麼回事,他也覺得太倒黴了些。特意寫了一封誠懇的致歉信,交於餘氏後轉交至雲棲手上,裡麵將兩次意外始末闡述,最後再是極為誠懇的歉意,以及邀雲棲第三次見麵,希望李五小姐能夠賞臉,並保證這次無論如何都會赴約。
這封信的確寫得情真意切,符合雲棲前世對這位世子的感官。
在官場趨利避害,不站桅檣之下,在婚事上也有自己主觀的意願,並非隨波逐流。
雲棲更偏向於意外,不然堂堂世子實在沒必要戲耍一個陌生女子,更沒必要寫這麼長的信。
雲棲親自執筆回複,考慮了一下,還是用適用女子的簪花小楷,而不是她擅長的行書,大部分男子其實是無法接受女子寫那麼不羈的行書的。
她表示理解他這兒發生的意外,小世子沒事就是大幸。
嚴曜一下朝就詢問了門房,聽聞李家已有回信,頓時喜上眉梢。他收了信,腳步加快了幾分。
三年前他就在書齋見過她,當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因為他想看的《資治通鑒》最後一本被買走,買走的還是這樣一個小姑娘,令他記憶猶新。實在沒見過多少女子會看此類書冊,大多看的是。
他們在書齋遇到過幾次,隻是小姑娘不可能記得他這樣的路人。
後來他碰巧看到雲棲被那群紈絝子弟的馬驚到,摔落在路邊。本想上前幫忙,但端王卻回了頭。
當年的端王就是風靡京城的天邊人物,無論三年前還是如今,都是所有人的焦點,沒有女子能拒絕。她卻進退有度,沒被地位權勢以及端王個人風姿迷惑,當時他就佩服小姑娘的心性。
自從妻子過世後,他本沒有心思再續娶。
當他聽到母親有意與李家結親,對象還是那個他記憶中的姑娘時,他第一次沒有反對。
或許是被母親看透了心思,這次也是極力撮合。
看到雲棲的回信,嚴曜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字,秀麗工整,筆鋒圓滑,與他想象的一樣美好。
然後看向內容,越看,越是欣賞。
果然如他當初看的那樣,李雲棲除了知書達理,頗具學識外,她還相當善解人意,若是與她結親,他忍不住開始期待未來。
雲棲當天就收到了世子的信,驚訝地望向紫鳶“我記得送去信到現在一個時辰還未到?”
紫鳶抬起袖子,掩去笑意“也許是世子爺等不及了。”
引來佩雯等人的打趣,雲棲一惱,將人都趕了出去,才看起了信。
世子約了十日後,福源樓二樓見。
這次並不是在府中,當然在外見麵也有好處,少了一份拘束。
大約是擔心來李府又碰到巧合事,這次乾脆換了地方。
隻是福源樓……雲棲的手指差點戳破紙。
反應過來時,才心虛地重新將戳破的地方捋平整。
福源樓是個很普通的名字,遍布京畿一帶。也許類似名字很多,所以並不惹人注意。
但它是魏司承的產業之一,她曾為魏司承籌備過銀兩,知道是他的財產。
她相信如若不是他本身有諸多產業,也無法支撐他的常年征戰所耗,也非常影響他後期的登基。這一點也是他需要杜漪寧的地方,她記得他曾說過杜漪寧很有經商頭腦,後來不知是為避嫌還是鬨了間隙,他的所有產業都與杜漪寧斷了乾係,又將部分鋪子交於她暫時管理,那是他們婚後的事了。
不過她觀兩人相處依舊和睦,覺得可能隻是魏司承需要避嫌,畢竟與太子側妃關係太近,容易遭人猜忌。
另外,身為妻子得到這方麵信任,特彆是她身份敏感,她還是感激的。
雲棲為回報他的信任,那段時間也是儘心儘力為他籌備。
這也是魏司承的一個優點,他再如何看不順眼的人,也會物儘其用,並給與一定信任。
正因為處理過福源樓的開支進項,對於嚴曜定在這裡見麵,她實在有些五味雜陳。
這一世終於是形同陌路了,她也該放開前塵往事,重新開始了。
剛與嚴曜約了時間,心裡卻忽然有些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就好像這第三次,依舊不能順利。
第二日卯時,窗邊微風將她驚醒,她隱約看到窗台上有著什麼。
雲棲睡意正濃,又閉上了眼,咕噥了一聲又要睡去。
隨即意識到是什麼,又將睡意強行退去,這事情三年來時不時會出現,總是晚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來送禮。
這次李嘉玉送來的是一包花乾,顏色與紋理都保留了下來,一看就非常花精力。旁邊還有用糖紙包好的一個倒糖人兒,這麼遠送來居然沒折斷,想來一路不容易。上麵寫著她的名字“雲”,就算是用飴糖製成,也能感覺到這字的瀟灑不羈。
旁邊依舊壓著一個小竹筒,裡頭放著一張紙條,說是他在外遊曆時,看到漫山遍野的映山紅,實在美麗,可惜無法與她共賞,他便沿路摘下製成花乾,也算是讓她見過了。
雲棲心微起波瀾,這人實在太會……將女子的心撩撥了。
她能想象滿山紅色的景象,一定很美,又看他盛情邀請,除非是大羅神仙,不然誰抵擋得住心跳。
雲棲困意也散了,她慢慢蹲了下來,捂著微微泛紅的耳朵。
這與感情也許關係不大,因為她心底在一開始就設置了界限,李嘉玉是友人、堂兄。
隻是她兩輩子都沒被男子用細致的方式對待,一點點被侵蝕內心。
仿佛要溫火烤熱她似的,偏偏她早就告誡過李嘉玉,這人也不知收手。
雲棲捏著熱乎乎的耳朵,等待心情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