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塵嶽喝道“我涼州將士,帶甲不跪!”
李慕寒和於濱陽哽咽著站了起來,抹去了眼眶中的淚水,眾人依次站定,塵嶽則坐在首位紋絲不動。
塵嶽麵無表情看了一眼地圖說道“發現他們的行蹤了嗎?”
李慕寒兩人對視了一眼,於濱陽邁前一步說道“城中斥候已經儘出,可以肯定他們還在附近,最遲明天一早一定會有消息傳來。”
塵嶽點了點頭便開始閉目養神,眾人皆相視不語。
幾人就這樣在大廳之中坐了一夜,等了一夜,待得天剛蒙蒙亮時,一隊斥候回來了,順道帶回來了福州騎兵的行蹤。
聽完消息的塵嶽猛然睜眼,大步向外走去,眾人緊跟其後。
城中的大隊騎兵早已準備就緒,大軍最前方有著兩千道挺拔身影,殺氣衝天,於濱陽策馬持矛列於最前。
隻見這兩千人皆身披白色麻布,額頭之上都綁著一根白色條帶,就連手中長矛都紮上了白綢。
輕羽營一向不配長矛,而是主要靠騎射取勝,但此次大家全都放棄了攜帶羽箭,要用長矛硬碰硬的來洗刷深仇大恨。
塵嶽看了一眼這披麻戴孝,以示祭奠淩振的兩千士卒,也緩緩的在頭上綁了一根白布,怒喝一聲
“出發!”
微風浮起,天色未明,兩萬鐵騎出襄平!
距襄平關不遠的一處山坡之上,坡下密密麻麻的列著八千騎軍。歐陽旌駐馬而立,遙望著陵州方向,正琢磨著是不是奔襲一下陵州,把動靜搞得更大一點,以更好的策應周巍然的行動。
“將軍。”一名噬血衛校尉策馬上前“我們已經在此處盤桓日久,是不是可以回師了?”
“再等等吧,等發現涼州大軍出動再撤兵。”歐陽旌淡淡的揮了揮手。
校尉還沒點頭,就隱約聽到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
歐陽旌表情略微滯了一下,偏頭一看,隻見遠處平原之上大隊涼州騎兵正向己方奔來,目測軍力大致與己方相等。
“將軍?”校尉帶著詢問的語氣喊了一聲。
歐陽旌饒有興致的看著騎軍最前方的那一片白色,眼神中帶著一絲恍然若悟,口中輕聲說道“看樣子那天我們是誤打誤撞的逮了條大魚啊。”
正在校尉愕然不解之時,歐陽旌轉頭怒喝一聲“迎敵!”
在他看來雙方軍力相等,絲毫不懼。
塵嶽的身後隻有著輕羽營加上薛猛的山字營,頂多再算上自己的親兵,乍一看軍力和歐陽旌比起來是半斤八兩,一萬五千人的左騎軍此刻卻不知去向。
對麵歐陽旌手下的八千騎卒已經開始展開陣型,以噬血衛打頭對著涼州騎兵衝了過去。
塵嶽麵龐冷峻,持矛衝在最前方,於濱陽和肖尚文兩人分列兩旁,兩千輕羽營跟在身後,薛猛的山字營這次則落於最後方。
近八千騎卒漸次鋪開鋒線,兩千輕羽營人人眼中帶火,列陣兩排,兩千道白色披風隨著馬背的起伏上下飄動,如雪花滾滾,在盛春之下竟然有一股寒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