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涇渭分明的分成六隊,最前排乃是王守仁、石烈、臧城和孫昌四兄弟,還有另外兩名軍中的校尉。
每一隊最前排的士卒腿邊都放著一把鐵鍬,其後大約有百餘名士卒手持圓盾,還有百餘名士卒腰上綁縛著那麵雲鼓。
到時候雲鼓就是進攻的信號!
人人臉色肅穆,都憋著一股氣,想要洗刷頭頂那叛徒二字。
雖然北涼軍大體上接納了他們,但是他們自己總覺得低人一等,不打一場硬仗很難真正獲得尊重。
王守仁不言不語,隻是偏頭看了一眼那正緩緩落下的夕陽,手掌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腰中的刀柄。
隨著夕陽漸漸落下,天色變得越來越昏暗。
一直待在城下的脫哈木已經來到了城頭之上,一名守城的偏將連忙迎了上來“將軍,您就不需要每日來城頭巡視了,我們守得住。”
“不來看一眼我不放心啊,今天城上情況怎麼樣?”脫哈木目光看向城外的北涼軍問道。
原來脫哈木一直對北涼軍攻城的能力心有餘悸,雖然不用一直在城頭上督戰,但每天都必須親自來看一眼傷亡情況。
“老樣子,四門穩固如初,今天折損了數百人。”偏將也回頭看了看城外正在撤退的大軍“這天色黑了,北涼軍也該撤了,今天應該到這就結束了。”
北涼的攻城一直都隻在白天進行,所以晚上就是金兵休息的時候。
脫哈木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在城頭上巡視起來。
城頭上不少金兵正在打掃戰場,戰死士卒的屍體搬運到城下集中處理。而被投石車砸壞的城牆也需要加緊修補,還有人在收集箭頭,一片忙碌的景象。
城外在漆黑夜色的掩護下,北涼軍正緩緩撤退,不少星星點點的火把在移動,有幾支千餘人的騎兵往來遊弋,防止金兵出城偷襲。
脫哈木看不見的是,在那攻城大軍撤退的路上,有一支數目龐大的弓弩陣在悄然集結。
那總人數近一萬的弓弩營大陣人人手握強攻硬弩,漆黑色的箭頭宛如毒蛇般在吞吐著殺意。
厲拔天手握彎刀,站在弓弩營大陣的中央,目光凜冽。
在弓弩陣的後方是由體力充沛的先登營、挽遼營總計八千步卒組成的步軍方陣。
這將是接下來攻擊檀州城的主力。
在攻城大陣的後麵,有一座高大的將台已經拔地而起,微弱的火把亮光正映襯著塵嶽臉龐上的冷漠。
不久之後,靜靜等在一旁的褚玉成終於起身,在塵嶽身邊低聲道“戌時了。”
塵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開始吧。”
褚玉成眼神冷厲,手掌一揮,將台上一麵令旗揮舞,隨即便有一陣號角聲從將台之側響起。
“嗚~嗚~”
號角聲響起的刹那,厲拔天眼色瞬間冰冷,抽刀而起,怒喝一聲“遼東!風起!”
弓弩陣及身後的攻城大陣近兩萬人齊聲怒吼
“風!風!風!”
弓弩營人人彎弓如滿月,伴隨著風起之聲,密密麻麻如蝗蟲般的箭矢便從大陣中升騰而起,穿透漆黑的夜色徑直飛向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