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衣!殺虜寇!”石烈率先怒喝!
“血濺衣!殺虜寇!”
整齊的喝聲自營中響起。
王守仁不再多言,手掌一揮,六隊士卒就從六個地道口魚貫而入。
王守仁、石烈、臧城、孫昌四人都進了通向東門方位的地道,另外兩處則由其他兩名校尉領兵偷襲北門。
略顯狹窄昏暗的地道內,最前頭是手持鐵鍬開路的士卒,王守仁跟在後麵。
隊伍中每隔四五人就舉著一支火把用以照明,兩人一排,然後一排挨著一排邁步前行。
隊伍行進之間井然有序,每個人腳步穩健,絕不多邁出一步。
地道中最怕的就是發生騷亂擁擠,一旦亂了陣型,怕是互相踩也會踩死不少人。
當眾人行到地道的儘頭時,王守仁手一抬,身後的士卒便一個接一個的停了下來,貼在地道的兩側牆壁靜靜等待。
地道的儘頭已經被挖成了一個斜向上的土坡,土坡的頂端有一個半拱形木架正在支撐著土層,被挖掘過的痕跡很明顯。
王守仁剛停住腳步,就有一名伍長迎了上來,他是今天輪值留守在地道裡的士卒。
地道挖成後一直會有士卒留守在地道內,防止地道被城中守軍發現。
萬一真的被發現那可不是鬨著玩的,金兵隨便放個狼煙進地道之中焚燒就可以讓自己寸步不得進,那五千人得有三四千被煙霧熏死。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常?”王守仁開口問道。
那名伍長搖了搖頭“放心吧將軍,我眼皮子都沒眨過,絕對沒問題!”
“地麵上能聽到什麼動靜嗎?”王守仁又問道。
那名伍長仔細想了一會以後說道“沒聽到大隊過人馬的動靜,想必應該不是什麼主道路。”
王守仁微微點頭,隨即手掌朝後招了招,示意大家休息一下,等到亥時再發起進攻。
而手持鐵鍬的士卒已經開始麻利的拆卸木架,木架上頭的土層預估就隻有兩三丈厚,等到真正攻擊時不需要費什麼事就可以挖通。
在王守仁所部開始進入地道的同時,城外已經亮起了無數火光,驅散了城門口附近的黑暗。
除了士卒手中高舉著的火把,戰場四周還搭建了大量的火盆和火架,就將投石車砸出的石塊都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頂著箭雨投石探出頭來的脫哈木看著城外整齊的弓弩大陣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有一股不詳的預感自他的心底蔓延而出。
因為北涼弓弩的射程要比金兵弓箭遠幾十大步,所以現在城頭上的守軍完全處於了被動挨打的局麵。
這些天來檀州城守軍最多的死法就是被弓弩射死的,真正死在肉搏戰中的反而少。
脫哈木隻能儘力調遣士卒準備上城防守,麵色陰翳的他預感到今晚會有一場大戰。
箭雨攻擊持續了好一陣,時間來到了戌時末亥時初。
列陣於弓弩大陣身後的先登營和挽遼營已經分出了兩千士卒開始登城,大量的雲車雲梯被推近城牆,身披輕甲、背負圓盾、臉色狠厲的北涼軍卒讓城頭上的脫哈木有些心悸。
除了東門,另外三門也已經開始有北涼軍重新攀城,隻不過沒有如此龐大的箭雨掩護罷了。
夜色中的檀州城再度陷入了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