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尚書,按律法。欺君罔上、藐視皇威、私換死囚該當何罪?”太後淡淡的問道。
這三個罪名哪一個不是殺頭的大罪,而惠王現在是集數罪於一身,不死也得死了。
雪承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主犯處腰斬,全家株連!”
趙中海和上官泰清的心中“咯噔”一下,腰斬一位藩王,誰能想象?
太後也是愣了一下,她覺得腰斬過於血腥了,不過一想到廣安道上的百姓全是對皇家的罵聲,她也顧不得許多了,腰斬就腰斬吧。
“母後,周叔叔小時候還抱過我一次,腰斬是不是太?”就在上官婉容準備拍板之時。周承宣的聲音突然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太後愕然,周承宣話裡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腰斬之刑太重了。
宇文鴻儒何等人精,聽到周承宣的話後便輕聲說道“陛下寬厚,我臣民之幸也!為顧慮皇室顏麵,可從輕處罰!”
其實宇文家一點也不介意惠王遭受什麼刑罰,反正把你弄死就行。
“陛下寬厚!社稷之幸!”
皇帝都開口了,幾位尚書大人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畢竟惠王乃皇室中人,給他換個體麵點的死法吧。”看到自己兒子有些憐憫的眼神,上官太後終於還是放棄了腰斬的刑罰。
景泰四年夏,朝廷下詔,惠王、惠王妃賜鴆酒一杯,周鶴處死,其餘家眷流放千裡,府中男仆充軍,女仆為官妓。換囚一事其餘牽涉官員滿門抄斬。
詔命一出,國內震動,這是繼福王越王之後,又一個身首異處的藩王。
惠王府,惠王妃在聖旨到之前就已經自殺了。
周嘉祥端著一個金銀打造的精美酒杯跪在地上,手掌不自覺的發抖。
前來傳旨的司禮監大太監就靜靜的守候在門外,等著給惠王收屍。
目光茫然的周嘉祥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哭的是自己堂堂一介藩王,竟然落得今日的局麵,笑的是就算死了還能撈個全屍,換做彆人早就被大卸八塊了,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特權了吧。
“罷了!”周嘉祥慘笑一聲,一仰頭,將杯中鴆酒一飲而儘。
就在鴆酒落肚之後,周嘉祥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宋管家告密之後明明可以不死的,甚至還能掙個功勞,可為什麼他還是上吊自殺了?
原因隻有一個!
宋管家的背後還有人指使,讓他不得不死。
而指使他的人竟然是想整倒一位當朝的藩王!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想到這裡,周嘉祥的眼眶陡然瞪大,剛要說些什麼就覺得胸中一陣血氣上湧。
“噗!”
周嘉祥在吐出一口鮮血之後便一名嗚呼了,隻不過臨死前瞪大的那雙眼眸中滿是不甘。
景泰四年夏
周朝僅剩的三位藩王之一,惠王周嘉祥被賜鴆酒,死於王府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