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嶽一愣,心頭瞬間湧上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要是金兵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統帥,那今晚這場仗的變數又多了幾分。
“不太可能吧。”郎毅懷疑的說道“完顏亮在金兵中地位很高,若是連他都被換掉了,隻能從金人國內調派大將增援。我斥候已經前出百裡之遙,巡查軍情,可目前遊弩手並未發現金人調兵增援的痕跡。”
辛疾也不太肯定的垂下了腦袋,塵嶽的眉頭卻越皺越深,心中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
就在這時,帥帳之外突然想起了一陣嘈雜聲,一道吼聲傳進了帳內幾人的耳朵裡“有緊急軍情,我要見侯爺!”
“撲通!”
然後眾人就聽到了有人摔倒的聲音。
郎毅皺眉道“發生了何事!”
帳門很快就被掀了起來,賁虎扶著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急切的喊道“侯爺你看!”
隻見賁虎懷中的那名軍卒身披北涼遊弩手的製式戰甲,胸前捆著一塊青黑的布條,一看就是從衣袍上撕下來的,歪歪扭扭,布條已經被鮮血浸透,汙穢不堪。
士卒的嘴唇早已乾裂,鎧甲上到處都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腿上也有刀傷,模樣極為淒慘。
塵嶽豁然起身,快步走到士卒麵前,沉聲問道“怎麼了?”
“侯,侯爺。”那名受傷極重的遊弩手斷斷續續的說道“金人有援兵,有援兵!兩天前就已進入燕州境內,不下三四萬騎軍。我兩標遊弩手中途遭遇截殺,血戰良久方才讓我脫身回營。”
這名相貌頗為年輕的遊弩手眼神中帶著恨意,兩標遊弩手儘數戰死就換來了他一人逃生。原本一起突圍的兄弟在最後關頭將活下去的機會留給了他,十幾人毅然回身阻攔追兵。
同袍戰死的樣子一幕幕的在他腦海裡浮現,要不是為了回報軍情,他早就與金兵拚命了。
“什麼!”郎毅兩人豁然起身,大驚失色。
塵嶽眼色一寒,怪不得一直沒發現金人援軍的蹤跡,原來他們在故意隱藏行蹤。
“發現他們的位置能指出來嗎?”塵嶽扶著遊弩手輕聲問道。
年輕的遊弩手點了點頭,塵嶽扶著他來到地圖邊,他的目光在地圖上打量了一會,然後艱難的伸出滿是血汙的右手指在了地圖某處“就在這!”
“呼。”塵嶽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氣血劇烈翻滾,但依舊輕聲的說了句“知道了,辛苦了兄弟。”
那名遊弩手伸手緊握住塵嶽的胳膊,咬牙切齒的說道“報仇!報仇!”
話音未落,年輕人就昏死了過去,隻剩最後一口氣。
塵嶽一招手,賁虎便走了過來。
“扶下去,一定要救活他!”
“諾!”
賁虎忙不迭的就把昏迷的遊弩手給背了出去。
塵嶽的目光看向麵色已經極為難看的郎毅和辛疾二人,理了理衣袍道
“兩位,生死存亡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