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外圍有上千的金兵將其團團圍住,金兵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絲驚懼,打到這個份上了竟然還有北涼軍能站起來。他們原指望一擊即潰而後迅速趕赴祁連山戰場,可這支人數堪堪八千的騎軍硬是從清晨將他們拖到了黃昏。
一名金兵將領的馬蹄踏在一具破碎的軀體上,輕喝道“降者可活!爾等當速速放下兵器,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哈哈哈!”
被圍住的百餘右騎軍士卒在金人錯愕的目光中仰天大笑。
“呸!”郎毅顫抖著身軀吐出了一口唾沫“投降?北涼成軍以來你們可曾聽說有過降卒?倒是在遼東我們收了不少降卒,可惜都被我們坑殺了。”
“老子大字不識一個,對麵的小兒快點告訴爺爺投降是什麼意思!”一名隻剩下一條胳膊的北涼校尉略帶譏諷的吼道。
金兵將領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手臂輕抬,身後的騎卒紛紛彎弓搭箭,弓弦拉緊的聲音不斷響起,箭頭即將離弦而出。
郎毅掂了掂手中的涼刀大笑道“老夫戎馬一生,沙場染血無數次,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今天我北涼男兒讓金狗見識了什麼叫北涼軍!值!”
“哈哈哈!”
大笑聲在戰場上回蕩著,久久不絕。
剩下的士卒們各自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有的拎著涼刀,有的拿著半截長矛,有的赤手空拳……
郎毅戰刀揮舞,怒喝一聲“右騎軍!隨我衝陣!”
“死戰!”
百餘人的吼聲依舊響徹雲霄。
八千健兒的最後一次衝鋒!
“放箭!”金兵將領再也忍不住了,手臂一揮,箭雨密密麻麻的射向了一步一顫朝他們衝來的北涼軍。
這百餘人的衝鋒竟然讓金兵將領出現了心慌之態。
看那軍旗飄飄,聽那喊殺陣陣。
壯士齊赴死。
甄宣,幽州人士,年四十二,原幽州騎軍偏將,後任北涼右騎軍偏將。燕州新川口一戰,率軍鏖戰拐子馬騎卒,身中八刀,血戰力竭而亡。
洪進義,涼州人士,年三十五,原涼州山字營頭等騎卒,南征戰事中屢立戰功,後官至北涼右騎軍偏將。燕州新川口一戰,殺鐵浮屠騎卒三名,長矛彎刀儘皆崩斷,被戰馬踩為肉泥。
田孝,幽州人士,年三十六,原幽州天狼關守城百夫長,因身材魁梧,頗具戰將風采,後升任北涼右騎軍校尉。燕州新川口一戰,為攪亂鐵浮屠陣型,毅然率數百騎深陷敵陣,重傷墜馬後砍斷馬蹄三隻,最終被鐵浮屠一槍刺穿咽喉。
穀超,涼州人士,年二十八,原輕羽營百夫長,後升任北涼右騎軍校尉。燕州新川口一戰,與拐子馬血戰至最後一刻,殺敵一十三人後被長矛穿胸而過。
寧策,涼州人士,年二十三,景泰三年新兵,北涼右騎軍普通騎卒。燕州新川口一戰,與鐵浮屠一命換命,互相墜馬而死。
……
郎毅,幽州人士,年六十一,原幽州騎軍主將,後升任北涼右騎軍主帥。燕州新川口一戰,率軍死戰不退,致使金兵一兵一卒未能過新川口,挽北涼軍於危難,最終身中十餘箭而亡。
景泰四年秋,燕州新川口,北涼右騎軍自主帥郎毅以下,偏將兩名,校尉八名,八千士卒無一生還。
壯哉北涼,壯哉右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