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成襄的眉宇間有一抹淡淡的疑惑閃過,他不知道為什麼宇文鴻儒突然請自己過來做客。
這些天他可是忙的焦頭爛額,自己在老家待得好好地,沒有官職在身,也不用去管朝中七零八落的瑣事了,日子過的那是相當舒坦。
可突然就來了一道詔書,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遼東道節度使,而且京城不斷催促著儘快動身。這可把童成襄忙壞了,一大堆事等著他去處理。
老了老了眼看不中用了,搖身一變直接成了封疆大吏,這種角色轉換實在是讓童成襄有些反應不過來。
“嗬嗬,童老大人說笑咯!”宇文鴻儒笑著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示意“我這身子骨是越來越不如當年了,哪比的上童大人,這些年安安心心的享清福,真讓人羨慕啊。”
“太傅為國事操勞,下官欽佩!”
童成襄一邊應付著宇文鴻儒的客套,一邊暗自琢磨著他找自己來是為了什麼事。
“童大人,隨行的官員都選拔完畢了?”宇文鴻儒突然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蒽,吏部已經將人手都準備好了,這兩天老臣就要啟程趕赴遼東。”
提到這些隨行的官員他就來氣,童成襄看了吏部送給自己的名單,十之七八都是京城各大世家的子弟或者與各大世家有利益關聯的人,能乾實事的沒幾個。
童成襄真怕這幫人到了遼東什麼忙也幫不上,隻會給自己添亂。
“童老啊,這遼東道節度使一職可是非常重要,朝廷把這個地方交給童老是對你的信任。”宇文鴻儒開始一條條說起了遼東的重要性。
什麼失地剛回來,什麼百廢待興啦,還有要為國守邊之類的官麵話一句接著一句。
童成襄舉手遙望向皇城方向道“老臣定不辜負陛下、太後和太傅大人的期望。”
“這是自然,童大人的能力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宇文鴻儒抿了口茶,不再說話。
屋中陷入了一絲寂靜,童成襄縮進袍袖中的手不時的摩挲著,他知道宇文鴻儒快要說到正題了。
果然,宇文鴻儒放下了茶杯,似乎是很隨意的說道“今天老夫就算是給童大人踐行了,但是在童大人出發之前老夫還想嘮叨兩句。”
“太傅請講!”
“遼東嘛,是北涼這一年打下來的,現在的不少官員和將領都是北涼侯提拔上來的。童大人到了遼東之後這些人該怎麼用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童成襄眉頭一挑,宇文鴻儒的這句話可是頗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啊。
宇文鴻儒接著說道“遼東嘛,到底是離開我朝五十年了,那些人當中有沒有金人的探子還真是說不準,又或者會存在某些對朝廷帶著敵意的人。所以老夫認為,遼東官員還是依靠朝廷派去的人才比較讓人放心。”
童成襄此刻完全明白了宇文鴻儒的意思,感情他這是特地告訴自己,遼東隻能聽命於朝廷,決不能出現遼東官員效忠其他人的情況,他也知道宇文鴻儒是在暗示自己北涼侯留下的人就彆用了。
童成襄的心中在暗自吐槽,你們這些大世家就忙著爭權奪利,五十年來對遼東不管不問,遼東百姓要是沒敵意那就有鬼了。
不過他的臉上一點都沒表現出來,隻是拱手說道“太傅的話臣定銘記於心!”
“好!哈哈,那就祝童大人一路順風。宇文鴻儒大笑起來,他知道童成襄是個聰明人,能讀懂自己的意思。”
“多謝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