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可有人敢跟我來一場賽馬!”
“哈哈,誰怕誰?我來!”
“還有我!”
“架駕!”
……
幾名富家子弟換上了一身輕便束身服,猛抽馬鞭,興致盎然的賽起了馬。
一群人沿著山穀向前方疾馳而去,大聲的吆喝在穀中久久回蕩,驚起了大片飛鳥。
這群富家子們趕了近十天的路,終於看到了一點邊塞的風景,顯得尤為興奮。
往常在京城都是風花雪月,飲酒作樂,但是來到這邊關,看到黃沙滾滾,重巒疊嶂。再文弱的男子也渴望立馬橫刀,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從丹河郡跟出來的軍卒們一臉羨慕的看著策馬奔騰的富家公子,他們這一輩子怕是也不能過上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
更有脾氣暴躁點的士卒罵罵咧咧的嘟囔道“媽的,有什麼好威風的,不就是比我們生的好點嗎!”
“小點聲,不要命了!”
“知道了知道了!”
……
隊伍居中的一輛馬車上,新任遼東道節度使童成襄正在翻閱著一些書冊,這都是他近些日子寫下的準備在遼東施行的政令。
老人的手掌不時的敲擊著腰背、膝蓋,這顛簸的路途可是讓年過古稀的他糟了罪了。
不過如此年紀還能受封邊關大吏,童成襄內心還是有些雀躍的,能做些實事是他畢生所願。
“主家,朝廷也真是,明明從北涼道入境再轉往遼東的路更好走,偏偏一定讓我們從丹河郡出關,真是搞不懂。”
開口說話的乃是跟了童成襄很多年的老管家,兩人既是主仆又像是老友,關係極好。
“老陳啊,你不懂。”童成襄合上手中的書本,悵然道“從北涼走要多花十幾天的時間,能不能到遼東都難說,朝廷害怕夜長夢多啊。”
陳老管家微微一愣,跟著童成襄這麼多年的他也見慣了官場的爾虞我詐,他瞬間就明白了童成襄話中的意思,搖頭歎息道“唉,這麼多年,朝堂還是這座朝堂。”
“老陳啊,這種話咱們以後就彆說了,到了遼東我們少說話多做事。”童成襄眼神黯淡了一下。
陳管家滿臉疑惑的說道“主家,您明知道是這局麵為什麼還要來遼東呢?咱在家裡過過清閒日子不好嗎?”
“嗬嗬。”
童成襄拉開車簾朝窗外看去,渾濁的目光似乎穿透重山看到了遼東大地,輕聲道“人老了總該有點念想吧?就當最後為遼東百姓做點事,挺好。”
陳管家默然不語,他知道童成襄這一生留有遺憾,彆看官至吏部尚書,卻始終被擠在各大黨派之間,無法施展才華。
朝窗外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童成襄拉起了車簾,笑道“想開點,遼東遠離京城官場,少了很多束縛,或許這裡比京城更適合我。”
看著眉頭舒展了不少的童成襄,陳管家笑嗬嗬的道“我老陳這輩子無兒無女,主家去哪我就去哪。”
“先能安全的到遼東再說吧,外麵那些世家子不知道要鬨出多大的動靜呢。”童成襄緩緩閉上了眼睛,語氣中滿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