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仗打下來肯定已經掏空了國庫,唯一的途徑就是加重賦稅。
而一加賦稅,下麵的那些貪官就又有了斂財的機會,等各級官吏層層加碼,落到最底下百姓頭上的時候不知道會多收多少錢。
可窮困的百姓本就沒錢,那些官吏就把主意打到了小本生意人的頭上,想從他們身上狠狠刮下一層肉,逼得這些人隻能另尋活路。
而北涼道上的官場清明,正好無形之中成了吸引商賈入涼的優勢。
想通了這一點,正在吃麵的塵嶽嘴角一勾“還真是便宜我們了,嘿嘿。”
幾人邊吃邊聊,漸漸的一碗麵就見底了,塵嶽大呼痛快,輕拍了拍桌子喊道“店家,再來四碗!”
“得嘞,您稍等。”
莊浩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一碗就夠了。”
“哎,老莊,難得王~噢,不,難得公子請我們吃麵,能多吃一碗是一碗。”坐在側位的樊英大大咧咧的說道“堂堂北涼漢子,不就兩碗麵嘛,吃不完到時候我老樊替你吃。”
“嗬嗬,放開吃,想吃幾碗吃幾碗。”塵嶽笑的合不攏嘴。
賁虎也喜笑顏開,興奮的搓著手四處張望,等待下一碗麵的到來。
突然賁虎目光一頓,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正在喝麵湯的塵嶽第一時間發現了賁虎的不對勁,平靜的問道“怎麼了?”
賁虎朝著官道上努了努嘴“公子你看那。”
幾人齊齊的朝著賁虎指得方向看去,隻見那裡有五六名衣衫襤褸的男子,臉上沾滿了不少灰塵,每人背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袱,隨著人流緩緩前行。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嘉隆關縣令莊浩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在他眼裡這五六個漢子就是普普通通的流民,來北涼道尋個活路的。
但是樊英和賁虎這兩個當兵的就不一樣了,樊英目光微眯的輕聲說道“有點古怪啊。”
“何意?”莊浩皺著眉頭問道。
“中原來的流民大多瘦弱或者手腳無力,你看這幾個,雖然穿的破破爛爛,但是隱約可以看出其體格頗為壯碩。”樊英冷冷的說道。
賁虎接過話頭繼續說道“你再看他們走起路來下盤穩健,明顯體力充沛。而且其他人都一心向前走,這幾個卻時不時的四處打量,隱隱間散開成一個圈,隨時準備應付四周的突發狀況。”
莊浩越發愣神,雖然聽不太懂二人所說,但是他再看向這幾人時越也覺得他們和常人不一樣了。
“你們的意思是這幾個不是流民?”莊浩猶疑的問道。
塵嶽嘴角微微翹起“當兵的,有點意思。”
“當兵的?”莊浩一愣“中原的逃兵?”
賁虎搖了搖頭“不確定,但是不像,逃兵沒這麼鬼鬼祟祟,在這北涼的地界誰認識他們,明顯做賊心虛。”
“咳咳,公子?”樊英咳了咳道“要不跟上去看看?”
“幾位客官!麵來啦!”
這時店家端著熱氣騰騰的四碗麵走了過來。
嗅著撲鼻的香味,塵嶽淡淡一笑“吃吧,吃完再去,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