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遠古嫁野人!
雖沒再言語,但她將瑪薩的話全數聽了進去。
信息量確實很大。
此前她從西伊那意外得來的隻是聚居地各個小群體會在雨季後期分散開,然後才各自重新尋找適合居住的地方,但她並不清楚具體的時間,這下瑪薩的話,她大致是知道了分散的時間,而再根據瑪薩話語中對此次雨季情況的感慨,她也基本確定,這一次的分散會提前許多。
再宅瑪薩口中的油膩膩黑色東西很可能也是原油,這片地域下方大概藏有很多的原油,包括他貌同見到的大河另一爆若是能開采出一些來,對以後的生活倒也是相當好的,隻可惜她沒能早些在大河邊的草場上發現它們的真實身份,否則也不至於拖到了雨季,如今他們可是拿它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甚至,它們在雨水的作用下,讓部分草場都形成了沼澤一樣的效果,危險程度反倒是加高了,看來木筏是必不可少的了,並且還要趕早才行。
若是不能好好把握雷暴時間,不能儘快加派人手來參與製作,隻怕到了分散的時候舉步維艱!
短短一會,她卻是考慮了很多,瑪薩仍然在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他還是個孩子,雖然比現代的孩子早熟,但他到底還是小,所以,麵對巨樹砸了聚居地山口前段的事,他僅僅糾結了一小會便不可抑製地沉浸在了訴說自己的所見所聞中了,沙奕掃了眼洞外滂沱的大雨,心中默默祈盼所造成的損失不要太大。
臨近下晚時,洞外終於傳來了她熟悉的腳步聲,沙奕站在洞口焦急巴望了好一會,才看見西伊的身影。
大雨中,他看起來相當狼狽,灰頭土臉一身塵土,雨水非但沒能徹底衝洗了他身上沾染的臟汙泥漬,反而是淋得他臉上灰一塊白一塊,半長的微卷黑發更是被黏成了一縷一縷,貼在臉上掛在脖子。
沙奕看得有些心疼,他一踏入了洞口,她便迎了上去,幫他擦著麵上的土漬泥漬,他卻並不在乎自己的臟亂,將手中捏著的一張厚重的大獸皮展了開來,笑著幫她披在了身上。
看起來,似乎聚居地洞口處坍塌的巨石都被清理好了。
因為,西伊來的時候手中空無一物,其次,他似乎心情不錯,她猜測著,可能損失也算不得太大。
隨著西伊往洞外走時,她突然想起,瑪薩還在洞內,當下轉了身,想叫上瑪薩一起,卻不料後者直接蹦跳著衝出了洞外,臨了,還不忘回頭衝她擠眉弄眼,一派悠閒自得。
無可奈何看著瑪薩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沙奕隻能選擇放任。
西伊則是習慣了似地,完全無視瑪薩,隻顧著伸手來拉她,她便也隨了他,跟著往回走。
不過,西伊帶來的厚重獸皮異於平常地奇特,儘管外側全部被雨給淋濕了,但它似乎具有防水的作用,直至走到距離也算不得多近的聚居地山洞口時,內部依舊是乾燥暖和的,惹得她驚訝了許久,但到底是聚居地山洞的形勢更重要,她摩挲了幾下注意力就轉至到了山口了。
洞外的巨樹已經被搬至了一爆但在地麵砸出的痕跡十分明顯,尤其是硬扛了重力一砸的大山洞的洞口。
先前,因為被亂石掩埋,又夾雜著許多塵土,隔著樹冠雨簾,她並未看清那一處被砸成了什麼樣子,先下看來,倒是叫她倒吸了口氣。
眼前的狀況,說不上壞,但也絕對不好。
光靠目測,靠近出口處的一些小族群的地盤大約就有三四個被毀了,巨石掩埋,尤為徹底,就是這一著,整個聚居地山洞的洞口都縮進去相當一段距離。
此時,各族群的人都差不多回來了,洞內人基本都處於一種議論紛紛的情形,有慶幸感慨的,也有捶胸頓足嚎啕大哭的。
雨季度日格外艱難,生存所需的東西自然缺一不可,保存的食物跟獸皮倒還算好,挪走那些坍塌的巨石就能取出,但是那些被砸壞碎的容器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出來的,包括前一段時間製作出的一些鹽晶也都撒開融進了水裡,連帶著起火放置東西的特殊木質支架也是裂解成無數碎木,有些甚至都找不出絲毫碎屑痕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巨樹倒塌的時候,這幾個小群體都沒有人留在洞內,否則,就不止現在這般簡單了。
進了洞,她眼尖地看到賽納也正站在洞口內側,指揮著自己群體中的幾個男人翻找著什麼,沙奕後知後覺記起,賽納他們似乎也是住在洞口邊緣處的,這一個巨樹斷折的偽意外下,他所在的族群也是沒能幸免。
她沒想到,同處受牽連的角度,他卻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她一時也分辨不出到底該怎樣去評價他所說的話了,在跟西伊交談的時候,她甚至都有些否定他,現在簡直是五味雜陳。
但,不管怎麼說,西伊的決定始終更具說服力,也更加有擔當。
就在她神遊太虛的時候,西伊走去了賽納那爆兩人小聲說起話來。
她因著距離不近,他們的話語聲又小的緣故,所以一字都沒聽到,但從他們的表情跟動作看來,他們兩人早前就氣了。
西伊像是在對賽納表示感謝,儘管後者擺出一副明顯的不屑態度,但西伊仍是堅持著道謝的動作,隨後兩人又說了些話,這一回,兩人的麵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賽納,他在交流過程中瞟了她好幾眼,臉色越發暗沉起來,到最後,西伊回身朝她走來時,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吊兒郎當,似笑非笑衝著她努了努嘴。
看著是陽光燦爛,實際上,她已經注意到,他眼中的陰霾久存不散,笑意更是不達心底。
所以,哪怕對他感激,她也沒給他回應,反而是他,像早有預料,又像是習慣了一般,情緒上並無多動。
等到西伊走回她身邊時,她便收回了視犀轉而跟著西伊回到最裡側的紮堆處。
西穀他們都在整理著木質容器,吃飯的跟平常裝水用的,已經整理出好一些來,看樣子,西伊已經告訴他們他打算自己來承擔這個以為所導致的後果了,並且,像是已經獲得了他們的支持。
想想也是,掛巨藤的那一次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剩下的幾個男人,除了瑪瑞,其他都是參與其中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事的根本原因,即便他們搞不清緣由。
好在,他們這邊本來的木質容器就比較多,鹽晶也是存了不少的量,分些出去,他們也不至於會不夠用。
木質容器全部整理並劃分出來後,西伊便示意她留下,而他,則跟西穀他們帶上了那些東西去了山口處,一時間,整個山洞都安靜了下來。
他將整個問題都攬下來,獨自承擔了所有的後果,沒等他把話完全說完,人群便由靜默變得吵雜起來。
人群的交頭接耳中,不乏有生氣跟不滿的抱怨聲,沙奕雖是離得較遠,但因著那些議論聲夾雜著些怒氣跟些許的蓄意傳達,她很容易就聽清了他們的議論,但也有些是懷著大度的態度,覺得此事的出發點也是在為整個聚居地山洞的人考慮,可以原諒。
可是,人就是如此,一個不愉快可以毀掉十個開心,分歧一出,儘管早已料到,但她還是忍不住心下憋悶。
她希望所有人都過得好,但有相當一部分人卻不願意跟他貌同承擔某些代價,這很可悲,縱使她有天大的胸懷,她可能也做不到心裡一點疙瘩都沒有,尤其是,有很多人直接對西伊開始發難。
西穀是個急躁的暴脾氣,沒幾句下來,她便開始怒火滔天地罵街了,西伊無奈,隻得一邊安撫西穀,一邊向各人道歉。
隻可惜,這並沒什麼卵用。
吵罵叫嚷中,沙奕隱約聽到一句“滾出聚居地山洞”,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幾個反複下來,喊這句話的人數量越發多起來。
真正的絕望,恐怕就是如此吧!
古往今來,群眾向來是無辜的,這話沒錯,但無辜又愚昧這句話,也沒有錯。
她能理解他們對自己遭遇的憤怒,也能理解他們對她的想法對自然很不了解,但她完全沒想到,就算有了製鹽的前提,他們也仍舊不相信西伊的說辭。
若是真的出自私心,出自害人之心,他們又怎會當眾承認?
沙奕覺得心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