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這次是怎麼了,她對二皇姐向來愛,而且這還是明顯的誣陷啊,母後怎麼能相信那些殲佞朝臣的誣陷之詞!”四王爺鄭純潔受不了地吼道。
“母後對二皇姐的態度完全變了,她不相信二皇姐了,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三王爺鄭塵煙是幾人中腦袋最靈活而清醒的,她出聲問著,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問她的幾位姐妹。
“這些我們哪能知道,都被困在這裡呢嗎,”六王爺鄭酒酒撇嘴,她心裡對她那位高高在上的母後,有了些埋怨。
“母後讓我們在朝堂之上不得發言,四皇姐、六皇妹,你們那天腦袋是被門夾了嗎?敢挑釁母後?”五王爺鄭芯怨想起那天兩位姐妹的發言就有些後怕,還好母後沒有處置她們兩個,否則……
“這是姐妹情誼!就算母後要處置我們我們也要說,那都是很明顯的事兒嗎,擺明就是誣陷,母後居然去相信她們的一麵之詞,這不是昏庸是什麼!”六王爺鄭酒酒不滿地哼哼,卻被四王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你作死麼?說母後昏庸?你有幾個腦袋被砍?隔牆有耳知不知道?!”四王爺鄭純潔壓低聲音狠狠磨牙,這六皇妹實在是太不知死活了,這樣的話也夠膽說?!
“好了,你們都彆吵了,”三王爺鄭塵煙心情不好地打斷了她們的吵鬨,她一個京城所有禁衛軍的統領不還是被母後關在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允賢宮嗎,英雄無用武之地有什麼用,她出不去皇宮,查不了半點消息,隻希望二皇姐能過去這一關。當初在城門,二皇姐死活不要逃跑,現在可好了,被打入天牢了吧,這回誰能去救她啊,真是急死她們了。
“總而言之,都是母後的錯,”六王爺鄭酒酒小聲嘀咕,立馬換來四王爺與五王爺的瞪眼兼拳頭。
“貴君到!”
聖慶宮,有宮人高聲唱禮。
“傳,”女帝嗓音冷淡,明顯已經收拾情緒恢複過來了,“伶飄,你下去吧!”她轉頭對杵在一邊的伶飄說。
“是,奴婢告退!”伶飄不得不遵命退下,女帝使開她,即便她想留下也是留不得的。
貴君得了女帝命令款步走進了內殿,一眼便看到麵色略帶疲憊的女帝。
“臣妾參見女帝,女帝萬福金安,”貴君著一身素色衣袍,樸素而優雅,款款地朝女帝盈盈一拜。
“起吧,”女帝也沒心讓他長跪,語氣有些不耐,“坐。”
貴君隻觀了一眼女帝的臉色,遂低下了頭去,他不知道女帝傳召他來的目的,估計是關於上次的半月香吧,可該說的他都說了,他對此已經無話可說,再沒什麼好交代了。
“不知女帝傳喚,所為何事?”貴君向來清高,從來不爭奪利,更不會主動靠近女帝,隻是時不時地儘一下身為貴君該做的事情而已,例如他常常讓禦膳房給女帝燉湯,可是,上次燉湯,燉出了個大意外。
“貴君不知道所為何事?”女帝冷哼,看著他的表情極為不善,她對後宮這些夫君向來不聞不問慣了,都沒記住幾個,而這個貴君,是難得得了她歡心的,雖不是十分愛,但她待他也是甚好的,可是,人心不足啊……
“女帝若是為了半月香之事,臣妾一概不知,若是女帝認定臣妾就是真凶,那臣妾受著就是,這條命在這兒,女帝儘管拿去,但此事非臣妾所為,臣妾絕不認罪,”貴君不卑不亢地說道,聲音同樣的淡漠疏離。
女帝冷冷看著麵前絕不卑躬屈膝的貴君,他的長相無疑生得極好,眉宇之間可見不屈的英氣,雙目似深潭,鼻梁高蜓,薄唇微抿,就是常常的麵無表情。
她當初封他為貴君,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藍丞相的表姐,還因為他這副長相與氣質,她一直以為他清高傲氣,不會爭奪利,多年以來他並沒為她誕下一兒半女,可她對他的態度一如最初,未曾變改。
“朕隻問你,你與憶兒關係如何?”女帝聲音轉緩,力圖平靜自己的怒火。
貴君向來善於察言觀色,雖然他一直被女帝禁足,外界所有的事情他半點不知曉,但女帝如此問,必定有原因,“待如親女,”他淡淡地說,也不見話語間對鄭言憶有多麼的疼愛,這向來是他說話的態度。
“是嗎,那麼憶兒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女帝微微眯眼,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貴君豈能不知女帝這正是發怒的前兆,他淡淡一笑,“憶兒向來聰慧過人,她沒什麼事情是自己辦不了,要臣妾代勞的。”
女帝冷哼,乾脆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是不是憶兒指使你下半月香,謀害朕?!”
貴君聞言,哈哈笑出了聲,憶兒指使他毒害女帝?真是不經之談!“是與不是,女帝難道不該自有定論?憶兒是個什麼樣的人,臣妾以為女帝最是清楚,女帝對憶兒如此不信任,憶兒該對您多失望?”
他與二王爺鄭言憶關係確是很好,他待她如親女兒般看待,而鄭言憶也總會從宮外搜來些新鮮玩意來給他解悶,他喜歡憶兒這個孩子,她心地善良,性格耿直,對女帝忠心,對姐妹友好,他相信她的人格,她絕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是,如今女帝問著他如此可笑的話題,真是讓人寒心……她作為憶兒的親生母後,竟然懷疑自己的親生女兒……
“嗬,”貴君譏諷地輕笑,這個皇宮,著實沒有半點令人留戀的東西,皇室啊,向來是個動蕩不安的權利中心,當初他不過是被自己母親逼迫進的宮,如今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女帝聽著,心裡忽而一上一下,很是不安,她不相信憶兒,更不相信貴君,她已經失去對任何人的信任了……
“女帝若是無事,臣妾便告退了,”貴君瞥了女帝一眼,冷漠的眼神掃過她一身莊嚴大氣的龍袍,眼中快速閃過了一絲悲涼。
他也曾是愛過這個女人的,不然為何每日重複地做著關心她的事情,可是,她讓他失望透頂了……轉身之際,他的眼角,迅速滑下一滴清淚,他極快伸手拭去,快步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女帝看著貴君的背影,心內遽然生起一股悲涼,那身影,像極了憶兒的生父,她心裡,由始至終唯一的溫暖與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