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可替代_春風不若你微笑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七章 無可替代(1 / 2)

春風不若你微笑!

七月份的大一暑假,我回去山中掃墓。

父親的墓前始終有人打掃,因而我去的時候還乾乾淨淨。幾年前在墓前種下的一顆鬆樹,如今已經長成半人高。樹冠鬱鬱蔥蔥。我站在墓前良久,顧衍之一直等在山下。

我還記得父親的音容。以及他在說話時那種獨特的語氣。帶著一點難以名狀的輕緩從容。母親曾經常常說,在教我一點點慢慢走路的時候,他比鎮上所有的父親都耐心。而我一直記得,幼時他背著我上山,微微顛簸中,他一邊講笑話逗趣的情景。

有關於他的事情,我向來不敢忘,也沒有忘。有時甚至還會夢到。明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卻在夢裡感情恍如昨日,隻不過畫麵泛著微微一點時光的舊黃。有時又僅僅是夢到父親而已,沒有其他的任何事情,隻有他靜靜站在那裡。溫和地看著我,眼角有淡淡笑意。

然而每回在夢中,都鮮少能聽見他的聲音。他一直都沉默,又始終脊背筆直,像是從未離開,一直都可以傾訴與依賴。

每年我回來掃墓,少則一次,多則三四次。每次逗留的時間都不短,向父親講一講近來的大事小事。這裡麵提到的人物包括葉尋尋鄢玉江燕南,偶爾還有無可奈何的李相南,當然,提到的最多的仍是顧衍之。而今年應該是我站在墓前時間最久的一次。

前不久一次聚餐吃飯的時候,江燕南咬著紅酒杯看我和顧衍之。那笑容意味深長。過不了多久他晃著酒杯,悠悠開口,說顧衍之指不定是我的父親在冥冥之中派來接替他照顧我的。那麼奇妙的偶遇,再早一點再晚一點都會是另外一番光景。從最開始到現在,於我來說,所有事都發生得順遂心意,恰到好處。這樣的緣分,隻有上天注定。

江燕南這個人,顧衍之給他的評論是,經常頑話連篇,偶爾醍醐灌頂。我覺得這一次他的言論應該屬於後者。我站在父親的墓碑前麵沉默半晌,看他照片上的五官容貌,想了想,最後還是低聲開口“父親,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的我太過幸福了呢?幸福得簡直有點不像是真的,總覺得應該把現在經曆的事砍掉一大半才正常。我覺得自己一直在雲端上,可是這種感覺,應該積攢到未來慢慢回饋才是,一下子全部給過來,萬一以後用光了,該怎麼辦呢?”

周圍沒有回答。隻有山中的風輕輕拂過。帶著初夏的柔和與暖意,像是多年前父親哄我睡覺時,輕輕落在眼皮上的掌心,那麼難忘。

我下山時,天邊已經接近黃昏時候。大山遠處的雲彩高宏廣闊,隨意剪裁的綢緞一般。顧衍之倚在車邊,米白色的上衫,姿態再隨意不過。鼻管上架著一副太陽眼鏡,反射出我慢慢走近的影子。然後攬住我腰際,自然而然的動作。他低頭看看,嘴角有點笑容“覺得有些難過?”

我跟他說“我剛才把我高考的事說給了父親,說我答題時掉了鏈子。這次一定沒考好。說完我覺得墓旁邊的那棵鬆樹晃了兩晃,你說,是不是他當時地下有知,責怪我來著?”

顧衍之嗯了一聲,摘下太陽鏡,扣在我的鼻梁上,笑著說:“那我去跟你父親說一說。”

我以為他隻是隨口玩笑,然而顧衍之當真上了山。我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樹叢後麵,過了半小時才看到他下來。以前顧衍之沒有這樣做過,我迎上前問他都在山上做了些什麼,他說不過是鬆了鬆墓旁鬆樹下麵的土地,順便和我父親講了兩句。我問他都講了些什麼,顧衍之笑著說“你猜猜看?”

我說“你貿貿然上去,我父親都不見得認識你啊。”

顧衍之說“這個你可以放心,他一定認識我。”說完打開車門要進去。

我從他身後死死抱住,不準他動一下,堅持要扒出來他究竟在山上說了些什麼。腦子裡一邊快速想著自己最近有沒有留把柄在這個人手上,然後很沮喪地發現我簡直渾身都是把柄,顧衍之隨便跟我父親告一告狀我都辯解無能。這個認知簡直讓人絕望,我理所當然地更加著急,以把他的襯衫拽壞的力度堅持讓他說清楚,到最後顧衍之終於被我磨得受不了。

他隔著墨鏡看我一眼,有點笑容“綰綰,你不要拿這種眼神盯著我。我沒說你壞話。”

“那你都跟他講了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他思索了一下,唇角輕輕上勾。下一刻我的兩隻手腕突然被他捉住。整個人被一股力道往前一帶壓在車身上。下意識掙紮,然而沒什麼效果,眼前越挨越近的臉龐越發靠過來,我努力把臉撇向一邊“等,等等!這裡是外麵!外麵!”

鼻尖被人咬了一口,有人慢條斯理開口“就是知道在外麵。”

說完就是一記長長喘息不能的深吻。直到我腦海裡一片空白,恍恍惚惚中聽見他的低沉聲線“我隻不過是告訴了你父親,後年我們再來山中的時候,說不定他已經變成我的嶽父大人。請他先做一點心理準備。”

我已經東西南北分不清楚。迷迷糊糊中哦了一聲,便被帶進了車子裡。直到五分鐘後,車子早已駛出大半,我突然轉過臉來“你剛才說什麼?嶽父大人?”

他說“啊。”

我頓了一下,被他格外平靜的聲音弄得更加飄忽“我覺得,我好像哪裡理解錯誤,總覺得有些不太對……”

飄忽中有一個依然鎮定的聲音“綰綰,你沒有理解錯誤。等你過了二十歲生日,我們結婚。”

“……”

我瞪著他,將這句話足足消化了三分鐘。

再開口時,依然語無倫次“等一等,什麼時候你跟我說過我們要結婚的事啊?你之前根本沒有說過的對吧!你就直接上山去,跟我父親講結婚的嗎?到時候我分明還沒有大學畢業的,誰,誰要跟你這麼早就結婚啊!”

“可以先登記,等你畢業之後再舉行婚禮。”他說得心平氣和,然後抽空看了我一眼,聲音愈發低回溫和,“綰綰,到你二十歲的時候,我已經三十歲了。”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他的語調輕柔成這樣,讓我不由自主跟著有點喃喃,卻仍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是,總覺得哪裡少了一點什麼啊……”

他不置可否的模樣,突然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塊巧克力,騰出一隻手遞到我的麵前來“吃糖麼?”

我說“……”

……

自山中回來,按照原本的計劃,接下來的應當是一趟海邊旅行。然而終究敵不過顧衍之的出差變動。我們回到t市第三天,顧衍之就連同秘書幾人一起去了a城。臨行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床邊看他收拾行李,問“你們要去幾天呢?”

“半個月左右。”

我噢了一聲。停頓了一會兒,把手邊的襯衣折疊好遞給他。又問“這半個月你們都在a城嗎?”

他嗯了一聲,說“可以給你帶些那邊的糕點回來。據說味道還可以。”

我在心中想我對糕點才沒什麼興趣,一麵仰起臉,又問道“那這段時間裡你們會不會很忙呢?”

他的動作微微停下來,轉過頭來,看了看我。我立刻補充“我就是隨便問一問啊,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頓了頓,看著天花板,又隨意說了一句,“當然,你如果告訴我,你也沒有損失的嘛,對不對?”

聽到一聲輕笑,突然腰際一緊,整個人已經被掐著腰身帶進一個懷抱裡。下意識揪住一點衣料,下巴已經被抬起。我眼前的人麵容英俊,眼角猶有笑意“忙不忙,總歸沒什麼關係。你可以在想起來的時候打個電話試一下,看我能不能在三聲之內接起。”

我小聲問“那,要是你沒有接起呢?比如哪個秘書找你啊,或者哪個美人找你啊,再或者,哪個美人秘書找你啊什麼的……”

我的下巴被人捏住,輕輕搖晃兩下。顧衍之的聲音裡帶著一點好笑“有人不放心的話,可以跟著我一起去?”

我看著他,心裡覺得有一點泄氣。

到了一定地步,總會變得貪心。得到的回應越多,就越貪心。以前顧衍之出差,其實和現在沒有兩樣,那麼多年過去,我都沒有問過他這些問題。可是現在我一口氣問了他那麼多。問完之後仍然覺得抓不住舍不得。而把這種情感剝離以後,我甚至還隱隱對他生出某些怨念——明明你可以明白看出我對你的留戀,可是你臉上笑容未改,調侃口吻輕鬆,根本沒有表現出絲毫對應的舍不得。

我有點鬱悶,一下子就把剛才顧衍之承諾過的話全忘記,隻記得他這一句玩笑話。把他的手從下巴處拿開,有幾分賭氣的意味“我才不去呢。”

自己已經這樣講,到了第二天,自然就還是顧衍之和秘書兩人相攜離開。顧衍之的這個秘書長相美麗而帶點英氣,一看就是女性中乾練成熟的上佳代表。我思忖著自己性格的未來發展趨勢,覺得絕對達不到這種氣質。也就做不成顧衍之的秘書。所以隻能放棄,有點嫉妒地看著他們一起走出客廳。一麵看一麵想昨天晚上就應該吹點冷風,今天一大早要是讓顧衍之看到我感冒發燒,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點心疼。也就不會這麼隨意地隻給我一個背影。這樣想著的時候顧衍之他們已經越走越遠,眼看就要跨進車子裡,我終於還是沒忍住,站在台階上用儘全力地重重咳嗽兩聲。

下一刻就看到顧衍之的動作停了停,轉過身來看了看我。我麵色平靜地又咳嗽兩聲,他終於朝著我走回來。然而還未等他走近眼前,管家突然鑽出來,遮住我大半視線之後,關切地問我“杜小姐昨天晚上著涼了?”

我壓低嗓音,努力做出喉嚨不適的樣子“啊。”

“嗓子不舒服?”

“啊。”

管家的神情慈祥“沒事,正好我有祖傳秘方,幾樣簡單東西熬了喝下去,對著涼很有一套,包你半天就恢複活蹦亂跳。快不要在這風口站著了,進屋我叫人去給你煎藥。”

“……”

我掙紮著不肯走,終於等到顧衍之走回眼前。很快管家也看到了他,然後在我開口之前他有些詫異地先開了口“少爺怎麼回來了,不是要著緊趕航班?”

我做出虛弱的樣子,輕聲說“我突然覺得頭好暈哦我好像病了感冒了呢。”

管家在一旁說“剛才不是還嗓子不舒服嗎怎麼現在又成頭暈了?”

“……”我轉過頭,惡狠狠地回答,“我嗓子也不舒服頭也很暈不行嗎?”

說完又把頭轉回來,眼巴巴地看著顧衍之。片刻後,他的手指終於如願以償撫上了我的額頭,說“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

我正要再講些彆的,管家在一旁插話道“杜綰小姐隻是有點著涼,家裡這些人照顧著,很快就能好的。您不用擔心。這都快到半點了,您還是趕緊走吧。”

我說“……”

我木然而絕望地瞪著管家,幾乎想把他的後背瞪出一個洞。很快聽到顧衍之嗯了一聲,問我道“我叫鄢玉過來?”

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聽的回答。突然之間就覺得有點泄氣。

好像這些幼稚的行為都沒什麼意義。肩膀慢慢耷下去,我看著地麵,有氣無力說“沒有,不用。就是一點著涼而已,喝點水都能好的。你不是要走嗎,那我們先再見了啊。”

說完轉身進了房子,一口氣上了樓。不久聽到院子裡引擎啟動的聲音。我趴在床邊,看著車子在視線中漸漸遠去,消失,撐著下巴發呆良久。忽然身後有人敲了敲門,我嚇了一跳,彈起身來,鄢玉拎著隻醫藥箱站在門口,推了推眼鏡,有些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他說“顧衍之打電話說你感冒,叫我過來看看。拜托以後這種小病痛不要再找我了行不行,跟不學醫的人總歸講不通,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簡直在大材小用?對了顧衍之他人呢?剛才在樓下也沒見著。”

我哦了一聲,情緒低落地說“他跟秘書私奔去了。”

鄢玉說“……”

顧衍之和秘書一連私奔了一個多星期也沒有回來。

這期間的前一周,我每天按捺住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冷靜地秉承著“既然你走得這樣灑脫不理我那我也不要理你好了”的原則,沒有給顧衍之撥過去一個電話。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就聽不見他的聲音。每天早晚,顧衍之都會固定兩通電話打回顧宅。第一天的早上他將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剛剛吃完早飯正在客廳看書,興致懨懨。直至聽到管家對著電話喊了句“少爺”,我才猛地抬頭望過去。管家回頭看我一眼,笑容滿麵嗯了一聲。我又立即若無其事地坐端正。同時把表情拗成冷淡不在意。很快管家拎著手提電話走過來,跟我說顧衍之要和我通話,我哦了一聲,跟管家說那你就跟他講我還沒睡醒請他就此掛了吧,然後就聽見顧衍之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過來,慢條斯理也哦了一聲“這樣啊。”

我說“……”

我們諸如這種不鹹不淡的手機通話維持了五天。第六天的時候我覺得我基本已經忍到了臨界點,在數著夜晚九點鐘鐘聲敲響,顧衍之的電話如期而至的時候,我在響起半聲鈴音時就接起電話“喂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打家裡的電話,你撥我的手機不行嗎!”

他在那邊回答得不緊不慢“隻是方便查崗而已。”

我說“……”

我握著電話,在心裡有個聲音。很想問一問他這種有規律地撥電話回來,究竟是覺得我隻是他分門彆類應該做的任務,還是對我的敷衍不在意。所幸我還有點冷靜,一邊忍不住這麼想的同時一邊又知道自己隻是想太多,然而還是無法忍住不去想。這般如此的後果就是覺得我自己已經變成了一條雜亂理不清楚的繩子。

我躊躇了一下,小聲說“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我指在你打電話之前。”

我還是沒有忍住。我還是想問他這種問題。更甚者,我其實想跟他時時刻刻通著電話,知道他在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即使沒有他的聲音,至少我還可以聽到他的呼吸。當然這終究是不可能。甚至簡直強詞奪理。我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隻是終於發現我若無其事忍住的這六天,在這一刻功虧一簣,並且噴薄而出,來勢凶猛。

他說“隨手拿鉛筆畫了點東西。”

“那畫的什麼?”

他沉吟片刻,再開口時仿佛有點興致的語氣“一顆挺好玩的球。”

我知道顧衍之的素描很有一套。雖然畫得很少,卻每每傳神。一邊想象著他手握鉛筆,半挽起袖口繪圖的樣子,無論怎麼想都好看得本身就是一幅畫一般。頓時有些嫉妒在緩緩醞釀升騰,話已經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我真討厭那隻筆啊。”

顧衍之尾音上揚地“嗯”了一聲,終於反應過來我剛才說了些什麼,臉在頃刻之間燒到通紅,手忙腳亂地掩飾“什,什麼都沒有!我沒有彆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好不好!你不準笑!喂,你還笑!你不準笑!”

我看到不遠處鏡子裡映出我此刻幾欲跳腳的惱怒模樣,那邊的笑聲終於略略止住。我聽到顧衍之的聲音,清晰低沉,帶有遠勝過方才的溫柔語氣“我也很想你。”

我突然從跳腳中安靜下來。聽到自己在這邊的呼吸。看到鏡子裡的人臉頰癟起,托起腮幫,有點怨念的模樣。片刻後,我低聲否認“我才沒有想你呢。”

可我接下來幾天的行為裡分明透著反話。我把顧衍之那句三聲電話響的承諾記了起來,不停對自己催眠,既然顧衍之他說他想我,既然他已經給了我這承諾,我總沒有放棄不用的道理。這樣一直催眠兩天,終於把自己催眠完畢,我在一天上午的時候往a城打了電話。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果然我聽到顧衍之的聲音“綰綰。”

我鎮定地啊了一聲。按照剛才所計劃的那樣,問得有幾分隨意“你在做些什麼?忙不忙?”

他說“不是很忙。”

我疑似聽到那邊有人劇烈咳嗽的聲音。在一刹那裡終於反應過來今天應當是周一。按照慣例,早上九點的顧衍之應該坐在會議室裡才對。我啊了一聲“你在開會?”

顧衍之回答“沒有。”

我聽到那邊隱約有什麼東西咕咚倒地的聲音。停了停“你真的沒有開會嗎?”

他篤定不過的語氣“沒有。”

我終於放了心,有些理直氣壯地“那就好。那什麼,我打電話也沒有彆的事,就是,就是查崗嘛。你既然能查崗我,我總也可以查崗你的對不對?現在既然你已經三聲之內接起來了,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我先掛了啊。”

隨即被那邊叫住,顧衍之的聲音裡帶著一點笑意,我可以想象到,此刻的他如往日那般眉眼輕緩,有點笑容的模樣“你都沒有最後一句留言的?”

我咬了一下嘴巴。躊躇了一會兒。那邊等得耐心無聲息。不知過了多久,我提起一口氣,閉上眼快速講了一句“我想你”,匆匆掛斷電話。

我終於意識到有些事情是根本無法捂住的。就像是指縫中滑過的水,就像是喉嚨裡壓抑的咳嗽,以及掩耳盜鈴欲蓋彌彰的想念。我坐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剛才顧衍之講話的語氣,還有他臉龐上可能出現的好看笑意。越想越覺得坐不住。跳下床時正好管家端了一杯水走進來,笑著說“怎麼這麼一副著急樣子?”

“沒有啊。就是坐得有點累了。”我渾然無事地開口,“從這裡到a城,坐航班的話需要多久呢?”

“兩個小時左右。怎麼了?”

“就是隨便問一問而已。”我又說,“那麼,顧衍之在a城也是住我們家酒店的嗎?”

管家想了想,笑著說“應該是這樣沒錯。”

等到管家離開,我在兩分鐘內打定了主意。

我很少有過這樣想法快速,行動比想法還要果決的時候。隻花了半分鐘時間就找齊了銀行卡和相關身份證件,又從衣帽間中翻出一隻背包,最後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換衣服。半個小時後我小跑出臥室,下樓梯時正好碰見管家捧著一束花上樓。我及時刹住車,看著他鎮定地說“剛才葉尋尋給我打電話,要我去她家陪她玩一會兒。晚上九點之前我回來。”

管家不疑有他,笑著隻說了一句知道了。下一刻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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