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係男神!
早上八點,鄧冶的人把錦平送了過來,這個女人一進門就來到了秦芳薇麵前,說道“秦小姐,今天我在此就七年前的事鄭重向你道歉,對不起……”言罷,便衝她鞠起躬來。
秦芳薇接受了。
“平姐,我這裡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有件事,我想請你記住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心裡應該有一杆秤,彆盲目地做了,然後又後悔……”
她沒有生氣。
曾經的屈辱早已被壓下,再說錦平不是主謀,當初又是迫不得已,說白了,隻是人家的走狗,秦芳薇沒打算和她斤斤計較,重要的是,現在她願意站出來幫他們,那麼之前的事就此一筆勾銷也未嘗不可。
“那一年,我媽最終還是沒救回來,她臨走時告訴我,彆再做虧心事,所以以後,我隻求活得心安理得……”錦平虔誠地述說著此刻心裡最真的想法,“不瞞秦小姐說,這些年,我之所以遲遲沒有離開鄧夫人,也是希望有我在鄧夫人身邊,萬一她想再對你下手,我好通風報信,或是暗中相助……比如說,秦小姐坐牢的第三個月,不是有人想傷害你嗎?後來是一個獄警救了你對吧!那是我把消息傳給了那位昀珩同學,而後昀珩同學才找人擺平了獄中那些麻煩事,你才有了後來的安穩日子……秦小姐,我這麼說不是想邀功,隻是想說明,我一直有努力彌補自己曾經做下的錯事給你所造成的傷害……”
這人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等一下,等一下……”秦芳薇驚訝地叫停她,“你說什麼?我坐牢的那段日子,後來沒事全是因為那位昀珩同學幫我擺平了那些麻煩?平姐,你嘴裡說的是哪個昀珩同學啊?”
“就是那個臉上有疤的昀珩同學,麵相是奇醜無比,但心不壞。那年你被判刑入了獄,他曾去找過夫人的麻煩,還把夫人打了一頓,更把我臭罵了一頓。”
錦平提到那個同學時,臉上隱隱露出了畏色無他,那人實在能打,那時才十八九歲,如今的話,恐怕越發厲害了……可惜的是,很久沒見著他了……
“你說的是封紹昀珩?”
她嘴裡說出這話時,心下已然肯定,除了他,哪還有其他人?
“對,就是他。”錦平點頭。
“他後來又幫過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追問得無比急切。
錦平卻沒有馬上解釋,而是衝鄧溯瞄了一眼,遲疑了一下,斟酌再三,才又往下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就在你入獄後的第三個月,夫人原想在牢裡製造一起意外死亡事件,我知道後很急,又不知道要如何幫你……所幸那回我翻大少手機時,記下了那位同學的手機號碼……之後,我找了他……起初我兩次打過去沒有人接,第三次打的時候,他接了,然後,你才幸免於難……”
這當中竟還有這麼一個插曲?
秦芳薇聽完不覺一呆,怪不得那段日子,她初初受了一些屈辱後,那些人就再沒有動靜了。
鄧溯則是一怔,臉上浮現了痛苦之色,顫聲道“你說什麼?我媽……她一度想致薇薇於死地?”
這件事太讓他震驚了,心臟緊跟著就揪緊了起來,難受得不得了。
“是。”
錦平有點不忍迎視大少的目光,可這是不爭的事實,必須正視。
“不對啊,平姐,那個叫封紹昀珩的,不是就一高中生嗎?你怎麼會認為他可以幫到薇薇姐而給他打了電話求助呢?”
邊上,鄧冶問得極度尖銳。關於那個封紹昀珩,他聽說過一些,那是一個很會打架的差生。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秦芳薇心裡也生出了強烈的疑惑,“我人在牢裡,他是怎麼幫到我的?”
昀珩即便是三頭六臂,也沒那本事管牢裡的事啊……
這事真是太奇怪了。
“秦小姐,你可能有所不知,那位昀珩同學其實是有背景的,他有一個至親在軍方有著非常厲害的人脈關係。那回夫人被傷,我們這邊報警把昀珩同學給關了起來,後來就是軍方有人出麵和夫人談判,這件事這才不了了之的。具體人家那是什麼背景我不知,但來頭很大是肯定的。因為鄧夫人非常忌憚他們,之後就再不敢對你有所行動……”
昀珩家裡居然有軍方背景的人?
錦平透露的消息實在太有價值了!
她猛地衝傅禹航望了過去,這個男人連軍工密碼箱都能破,會不會……
傅禹航自然在這個女人眼裡看到了懷疑。唉,不得不說,她的心思是敏感的。他覺得,未來他很難再瞞她了……
而這一刻的鄧溯完全看不懂秦芳薇的眼神了,這對夫妻兩兩相望的神情似有所交流,而那意味著什麼,他完全猜不出來了。這讓他心裡苦極了。
“那你後來可有再聯係過昀珩同學?”轉回目光時,秦芳薇麵色平靜地又發了一問。
“後來是打過,不過他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這幾年,我每年都會打幾個電話,可一直是這樣。後來我讓人打聽過,那個號碼一直在昀珩同學名下,始終保留著,每月有扣費,但就是一直沒再啟用……”
竟有這樣的事?
可這能說明什麼呢?
好好的一個號碼為什麼保留著卻沒再用?這七年,他神秘失蹤,又為的是什麼?
“平姐,他家的底細你有了解到什麼嗎?”思量罷,她鍥而不舍地繼續追問。
“查不到。鄧夫人想儘一切辦法想弄清楚那個人的底細,最後被人警告,再查下去,小心惹麻煩,所以隻能放棄。”
這個回答令秦芳薇陷入了沉思。
“連鄧家的人都查無結果,那位昀珩同學的來頭肯定不得了。”
最後,鄧冶得出了一個結論。
鄧溯則不由得暗暗納悶,七年前,她對那家夥十分厭惡的呀,現在怎麼對昀珩的事如此關心?
“薇薇,那個人有什麼不妥的嗎?”他忍不住問出了口。
“哦!”秦芳薇這才意識到自己關心過頭了,忙道,“突然之間聽說他幫過我有點驚訝,說真的,在牢裡那段日子……不好過,如果能找著他,我得當麵好好謝謝他……”
她以一句“不好過”帶過了那些痛苦的記憶,卻不小心刺得鄧溯心如刀割若非他媽媽,她也不會受那麼多的罪……他們鄧家真是欠她太多太多了……
“哎哎哎,話題好像繞遠了啊,我們把平姐找來是想了解十年前鄧夫人身邊有哪些可疑目標人物的……”傅禹航突然插話,把這個危險的話題給岔開,繞到正題上。
“對,現在先不說這個事了。平姐,我們今天請你過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十年前,我媽在接到那個快件之前,她的周圍有沒有出現陌生人,或是可疑人,或是有沒有某些比如說接了電話後她就會魂不守舍的可疑情況發生……”鄧溯問到了這個重點上。
他們原以為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錦平能記得的肯定不多,結果她居然毫不猶豫點了下頭“有。”
這個字一下子就引起了在座四人的注意。
錦平則陷入了回憶,那雙平常看起來很有神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不等他們問,就往下說了起來“有件事大少你也是知道的,那就是夫人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二少的媽媽燕秋,至於個中情況,你也了解。夫人這輩子一直很要強,誰料嫁的男人心裡沒她,可她還是不肯離婚。這於她是最失敗的事。她對我說‘一個女人婚姻不成功沒關係,我可以在事業上找樂子。’其實這是一句苦話,是個女人都希望家庭美滿,實在求不了了,就隻能把精力放到彆處。
“夫人在事業上是很拚的,那個時候的夫人的精神狀態一直是正常的,偶爾才會情緒失常。比如說,曾經有一回,夫人出席宴會回來,看到先生陪著燕秋在逛街,兩個人手上還牽著二少。當時夫人開著車,瞧著氣不打一處來,猛踩油門就衝了上去,還好先生拉著燕秋躲得及時。可為了這事,先生回去後就和夫人大鬨了一番,夫人為此哭了一宿。這樣的事,有過好幾回。”
這些舊事說來皆是一個女人的心酸事,婚姻變成這樣,也算是可悲可歎了。
如果沒有那些陷害的事隔在其中,秦芳薇會對那個女人心生同情,可現在她不會,還想說不幸的人生,一半緣於彆人,另一半則是緣於自己。如果當初那個女人快刀斬亂麻,人生說不定就會呈現另一番彆樣的風景。
秦芳薇覺得,那個女人之所以會落得那個下場,完全是她自己作踐自己的結果。
這個世上從來不存在誰離不開誰的事,世間的婚姻也不是樁樁件件都會完美的。
如果遇上了一段失敗的婚姻,認輸,從頭再來就行了。
固執地守著自己的失敗,毀掉對方人生的同時,自己也毀了。
這叫損人不利己,如此耗著,毫無意義可言。
秦芳薇不想聽這些,當即插話進去“平姐,請說重點。”
張愛旖再可憐,也不該來害她。這平姐,實在有故意幫張愛旖洗白的嫌疑……
錦平隻得轉了話題,順帶還強調了一句“我說這麼多,隻是想說明,但凡事關燕秋的,夫人的反應便會特彆大,甚至會歇斯底裡。而十年前,夫人在收到那封快件前,也曾幾度情緒崩潰過。據我所知,那幾次崩潰,全是因為她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鄧溯忙問。
“就是這一次夫人硬逼著秦小姐嫁過去的曹放……”她道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具體他們見麵說過什麼,我不知道。平常夫人不會刻意讓我回避,但是那個曹放一過來,夫人會在我泡好茶之後讓我出去,還要我把門關上,吩咐在她會客期間不得讓任何人進入……”
秦芳薇頓時一凜,七年前的驚變,以及七年後的逼婚,竟都和那個家夥有關?
她心中突然生出了重重疑惑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存在啊?
“曹放?”
鄧冶咬著重音重複著這個詞,衝傅禹航投去疑惑的目光,沉聲問道?“那到底是怎麼一個角色?傅先生,聽說你也在道上混的,知道那是怎麼一個人物嗎?我和我哥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的情況不是特彆了解。”
他對那人的唯一認知是?一個大混混,在道上很有勢力,特彆是在本省,在黑白兩道都有關係。
“他啊,是道上侯三爺的拜把兄弟,膽肥得不得了,什麼事都敢乾……我聽說事情是這樣的當年呢,這人救過三爺一命,所以現在三爺的生意都是他在管,可以說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
“在本省,一共有三地頭蛇,一個是侯三爺,本名叫侯仁心,名字很善良,但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一個是乾坤,做事有原則性,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另一個就是吳中第,比較熱衷於做正當生意……這三人中,吳中第的財力最雄厚,可惜死了,餘威雖尚存,但往後恐怕會中落;乾坤做事謹慎;侯三爺狠是狠,但現在處於半隱退狀態,凡事都是那個曹放在做主,所以說他現在是尚市一霸,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曹放今年三十七,未婚,色鬼一個,女人找一個死一個,已經死了六個、瘋了一個,他是個貨真價實的變態、偽君子……他的經營手段是巧取豪奪,自以為聰明,其實就是一捧高踩低的角兒……倒是他身邊那兩個手下有點能力……”
傅禹航說了說自己對那個人的了解。
鄧溯直皺眉,心裡不舒服極了。他媽媽居然逼薇薇嫁給這種男人,她的心是何其歹毒!
關鍵的一點是媽媽和這種人到底存在著怎麼一種利益上的關係?
她逼薇薇嫁,是因為她想借用對方之手毀掉薇薇,還是對方借了她的手想強娶薇薇?
這裡的關係可微妙了。
如果是前者,母親隻是想毀掉薇薇,那她是用什麼辦法讓那麼一個混混答應這門婚事的?
如果是後者,對方隻是利用母親想強娶薇薇,那他的目的何在?
又或者,這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互利交易?
鄧溯思緒翻騰,想不透。
“那你呢,傅先生?我聽說你在道上也頗有聲望……我想知道,憑你現在的能力,鬥得過他嗎?”
恍惚中,他聽得鄧冶滿懷好奇地問了一句。
於是,他又瞅向了傅禹航。麵前這個男人看上去孔武有力,肌肉無比發達,很有北方男人的架勢,臉孔也粗獷,粗粗一看,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粗人。
可這番交道打下來,他覺是這人的心思深得很。一個人若有勇無謀,是個莽夫的話,解決起來不難;若有勇有謀,那就難對付了……很顯然,這個人是後者。
“不知道,沒鬥過。”傅禹航笑得露出白牙,打著馬虎眼,轉頭看向錦平,問道,“平姐,你是覺得那個曹放和鄧夫人見麵談的事情有可能關乎燕秋夫人的女兒,而從鄧夫人後來的反應來看,她是因為燕秋和芳薇有可能是母女關係才對芳薇下了狠手,所以你私下推斷出,曹放的出現可能和芳薇有關,你是這個意思吧……”
“對!”
“那這一次,鄧夫人逼芳薇嫁給曹放這件事,是鄧夫人的主意,還是曹放的主意?”
傅禹航不假思索就問出了鄧溯想要問的事。
這讓他心下一驚,因為從這一點他可以看出來,傅禹航的心思非常活絡,腦筋轉得格外的快。
“是曹放的意思,但他不出麵。他來找夫人,是想請夫人幫他達成所願。這人還說‘這於夫人也是有利的事,因為如果把秦小姐的終身大事解決了,那麼不管大少醒不醒得來,秦小姐都再也不可能纏著大少了,這叫一箭雙雕……’”
錦平回答完,又加了一句用以明確說明“由於這些都是我不小心聽到的,所以具體曹放為什麼要娶秦小姐,我不得而知……”
鄧溯捏著拳頭,心頭噴薄著怒氣,很想揍人。差一點,他媽媽就毀掉薇薇了。
這些情緒變化,傅禹航沒有忽視。有媽如此,把兒子坑成這樣,也算是奇葩了。
他暗暗思量了一會兒,才衝鄧溯擺了擺手,將鄧溯的魂招回來,說“鄧先生,聽明白了吧……如果聽明白了,那接下來,我們就得去做這麼兩件事。一、從鄧夫人那邊入手,查當初曹放找她是不是因為揭發了芳薇是燕秋女兒這件事。按現在我們已知的情況來看,芳薇不太可能是鄧家的女兒,曹放卻讓你媽相信了這件事。我想,你媽會相信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肯定有相當有力的證據加以證明了,她才會信。這件事你去查,我敢肯定,這底下一定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內幕。二、從曹放那邊下手,查他為什麼要娶芳薇這件事。他是道上的人,這件事我來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