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契約!
茨木和冰室並不是親兄妹,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隻不過是一個收留了可憐女孩的可憐少年罷了。
十五年前的一個夜晚,一派和氣的冰室家迎來了最重要的日子,但同時也是家族裡唯一充斥著憎惡氣息的一天,這天一名叫做冰室津善的女子誕下了一男一女,女孩很順利的被生了下來,但男孩卻胎死腹中。
這天冰室家蒙上了一層陰霾,由於男孩的死亡,女孩被家裡的人視為不祥之人。
過了一年,冰室津善又生下一名男孩,同時也象征著女孩會永遠被家族裡的人排斥和唾棄。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但卻對比她小一歲的男孩格外親善,因為這男孩注定會是以後冰室家的主人。
四年後,女孩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艾麗卡——冰室艾麗卡,冰室家用代表黑天使的名字在女孩的身上永遠的烙下了一枚醜惡的印章。
“艾麗卡?哼,你這家夥竟然也配有冰室家的名字?”某個清晨,一名口氣囂張的男孩在走廊碰巧遇到了正在像仆人一樣做著家務的女孩,從小便聽家裡人說起艾麗卡的事情,他心裡對自己姐姐的形象也早已根深蒂固。
“孝也,她是你的姐姐,不要用那種口氣跟她說話。”就在這時,男孩的身後突然走來一個女子,她便是兩人的母親冰室津善,如果不是這男孩的出生,她恐怕也會和艾麗卡有著一樣的命運。
就在艾麗卡以為母親要幫自己說點好話的時候,她卻一腳踢在了自己的左肋。
“呃啊……”艾麗卡掀翻了水盆,灑了一身的臟水,痛苦地捂著受傷的肋骨。
“對家畜不用溝通,打一頓她就會乖乖聽你的話了,知道了嗎?”冰室津善用陰毒的目光瞪了一眼艾麗卡,看不出半分母女之情,反倒是笑著臉帶男孩離開了走廊,“一分鐘之內擦乾淨這裡,否則今天晚上沒有你的飯。”
“我知道了,母親大人。”艾麗卡從地上爬起來,跪著小聲道。
“不要用那個稱呼叫我!”冰室津善突然怒發衝冠地朝著艾麗卡的側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眼神之中像是在對待自己的仇人一樣冰冷無情,“孝也,去見你父親了,以後不要再跟她說話。”
“就算媽媽不這樣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冰室家有孝也一個人就夠了。”
“真是乖孩子,難怪會有那麼多人親近你,不像那個怪物,即便是死了也沒有人關心。”
艾麗卡咬著嘴角抽泣著,從她記事開始,這樣的生活大概已經過了兩年之久,幼小的心早就已經遍體鱗傷,直到今天,她終於意識到了,冰室家從上到下根本沒有一個人希望她存在,她是象征不祥的黑天使,隻會給人們帶來災禍和不幸。
“唰——唰——”抹布在地上被蹭的越來越響,而艾麗卡對冰室家的憎恨也越來越重。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長時間,恐怕就算是成人之後也會一直處在冰室家的陰影之下,被那厚重的陰霾壓著,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不需要……為什麼要生下我……”艾麗卡把抹布泡進水盆,端著它去往下一個需要清潔的地方,現在的她隻能在這裡苟且偷生,雖然衣食住行的條件都很差,不過至少能勉強在這高牆之中活下來。
從早晨一直工作到日暮,艾麗卡抱著今天的第一餐坐在了倉庫後的院子裡,一邊吞著拳頭大小的飯團,一邊抬起頭望著被晚霞染紅的高牆磚瓦。
“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呢?”她很快便忘記了今天早晨不開心的事情,到了晚上,一天的勞累就不會延續,她也有個難得安寧的時刻,被冰室家的人遺忘在這個老舊倉庫的角落之中,或許就是她的宿命。
寒冬的風迎麵吹來,不知不覺中又度過了一個季度,冬季白天變得很短,艾麗卡也總算迎來了自己最幸福也最艱難的幾個月,衣不蔽體的她隻能蜷縮在倉庫的角落,依靠一床破舊棉被和燒不完的紙來取暖。
以前的兩個冬天也是這樣熬過來的,她永遠也忘不掉一個人感冒發燒沒人照顧的冬夜,也許是老天在眷顧這條生命,每次都能讓她痊愈,而這個冬季也不例外,白天工作完之後一連打了幾十個噴嚏,到了夜晚,高溫如約而至。
“咳咳……”艾麗卡裹著棉被,連火也懶得去生,說不定哪個早晨她就會全身僵硬的被凍死在這裡,但就算是這樣她也絕不會去那個“大房子”裡看上一眼,無論是父親、父親還是弟弟,他們都是惡鬼。
“呼——”
就在艾麗卡即將帶著病體入睡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什麼東西的落地聲,她仔細的聆聽著,發現這像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她的心裡一下變得又喜又怕,可是手腳已經變得沒有了知覺,隻能用身體不斷地撞擊著身後的木櫃才能發出一丁點讓人聽到的聲音。
慶幸的是那腳步聲的主人似乎發現了自己,正一點點的靠近過來。
“孝也?”艾麗卡擠出力氣問道,但空氣中並沒有任何回答。
腳步聲消失不見,艾麗卡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久之後,黑暗中慢慢走出一個不是很高的人影,這身影不是冰室孝也,而是一個約有十二三歲的孩子,不過在這冰室家裡還沒有這樣的孩子出現過。
“你是誰?”窗外的月光照亮了男孩的臉,這是一張陌生的麵孔,但卻讓艾麗卡十分親切,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溫和的目光,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同尖刀,唯獨這個男孩在很友善的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