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瑄的目的,並不是他。
因為心眼多的人,就是容易多想,越是深思,越是猶豫,所以齊瑄不是在耗德古延的耐心,而是在耗齊琛的耐心。
齊琛急於在朝堂站穩腳跟,那就必須做出功績,眼前和談一事,就是最好的機會。
而嶽皇後本就不是沉得住氣的人,齊琛年紀小,更是毛躁,急於求成,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有動作。
如齊瑄所料,齊琛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鼓動朝臣參了他一本。
齊瑄被宏光帝傳喚到禦書房的時候就猜到了十之,被訓斥的時候也有所準備。
那折子參他“屍位素餐,遊手好閒,將與北狄和談一事一拖再拖,不顧北疆百姓淒苦,獨自享樂。”
齊瑄沒有辯駁,宏光帝把折子甩在他臉上,勒令他立刻著手和談之事,訓斥聲禦書房外都清晰可聞。
齊瑄跪地領命,臨出禦書房,宏光帝道了一句“戲演完了,該辦正事了。”
齊瑄低頭道“謹遵父皇教誨。”
隔天,齊瑄與齊琛,一同前往使館,正式接見北狄使者。
大寧提出了兩個要求投降,成為大寧的屬國,永不挑起戰爭;納貢,每年進貢戰馬與鐵礦石。
北狄提出了兩個要求通商,尤其是允許糧食買賣;贖回大王子。
而圖烈還追加了一個條件,他要與宋淮比試。
隻不過,對於大寧的兩個條件,北狄答應投降,卻拒絕成為屬國,而要求建立平等邦交;對每年上貢戰馬和鐵礦石的數量也有異議。
而大寧則對通商增加了諸多限製,並表示北狄成為大寧的屬國之後,須每代送一位嫡親王子到大寧為質。
這般談下來,自然是談不攏。
雙方都不願意讓步的情況下,隻能擇日再議。
至於圖烈的要求,直接被齊瑄忽視了。
離開使館時,齊瑄還丟下這麼一句話“於公,敗者為寇,北狄戰敗的將軍沒有資格對我大寧的英雄下戰書。於私,將軍不妨前去求一求,看小宋將軍願不願意賞臉賜教?若是……不怕輸的話……”
班拓被氣得牙癢癢,對著齊瑄的背影啐了一口。
而圖烈黑沉的眼眸盯著齊瑄的車馬離去,眼中濃烈的殺機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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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京衛軍駐紮的北大營,宋淮皺眉看著闖進他營帳的男人,責怪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男人打斷“休沐才能見你一麵,於我來說,太難熬了。”
宋淮輕歎一聲,瞥了一眼門外巡邏的士兵,連忙將燭台熄滅,將人拉到身邊,“那你也不能這樣擅闖營地,若是被發現——”
齊瑄立刻攬住他,“不會,有九刃幫我望風。”
“我留他在身邊,本就不妥。”宋淮道。依律,任何闖營的身份不明者,都以奸細論處。
齊瑄一噎“好嘛好嘛,我就是想你了,下回不來了,不給你添麻煩,行了吧?”
帳內昏暗,隻有外頭的月光和隔壁營帳透進來些許光亮,宋淮借著這微弱的光亮抬頭看著他,努了努唇,小聲道“沒嫌你麻煩。”
齊瑄咧嘴一笑,低頭湊上去,“那親我一下。”說著,噘嘴閉上了眼睛。
湊得這麼近,即使帳內昏暗,感官也變得清晰,宋淮看著他這有些可愛的模樣,眉眼間染上笑意,情不自禁彎了唇角。
齊瑄半天沒等到想他要的安慰,睜開眼卻看到懷中人露出了他最期待的笑容,一時間也愣住了。
宋淮見他愣愣地看著自己,下意識躲閃,避開他的視線。
齊瑄卻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道“你臉上有東西。”
“哪?”宋淮抬手想摸臉,又想起自己方才分明已經洗過臉了!難道……沒洗乾淨?
“這裡!”齊瑄一個指頭戳在他臉上,語氣嚴肅而認真“這有東西,我剛陷進去,就已經醉了。”
宋淮眨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自己的酒窩。
“胡說八道!”一巴掌蓋在齊瑄臉上,將他推開,摸黑走向床榻。
齊瑄連忙追過去,卻因為不熟悉帳內布置,腳趾踢到了床腳,“嘶——!”齊瑄瘸著一隻腳,撐著床沿齜牙咧嘴。
“你小聲點!”宋淮立刻撲過去捂住他的嘴,怎料直接把人壓到了床榻上。
齊瑄順勢抱住他,將他圈在身上,“噓!就抱一會兒,抱一會兒我就回去了。”
宋淮便沒再抗拒,還挪了挪身子,趴進他懷裡,靜靜任他抱著。
抱了好一會兒,宋淮突然聽見齊瑄道“那個圖烈,到底為什麼纏著你不放?今日和談,竟然堅持要與你比試。”
“你不記得了?”宋淮趴起來看向他“此事還與你有關。”
齊瑄皺眉,“與我有關?”
“他有個孿生兄長,叫赫回,六年前來過大寧。”
“……六年前,北狄第一次求和的時候?”齊瑄迅速回憶起當時使臣的名字與相貌,那時他好像才十五歲,對於重活一次的他來說,已經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
終於靈光一閃,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臉。
“他?……長得與圖烈無半點相似!竟是孿生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瑄瑄淮淮的酒窩雖小,但是裡麵的酒度數高!醉了~醉了~(liao)
淮淮…………你快閉嘴吧!
爆肝:3」∠
今晚有點私事,明天221不更,後天早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