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是我心尖寵[重生]!
如今的朝鳳宮,與冷宮無異,隻不過裡麵住著的人還領著皇後的份例罷了。
宏光帝沒有在這種事上虧待嶽氏,還留下她的幾個親信照顧她起居,但裡麵的人不許出,外麵的人不許進,連齊琛也要向宏光帝請旨才能探望嶽氏。
寢室裡頭,嶽氏沐浴過後,打開牆上的暗格,給裡麵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那牌位上沒有任何刻字,嶽氏靜靜望著它,眼眶慢慢泛紅。
“誰給你的膽子動阿瑩?”
“殿下這是何意?崔良娣久病難醫,藥石無靈,與臣妾何乾?”
“裝瘋賣傻!居心叵測!”
“殿下放心,臣妾一定會待皇長孫如親子。”
“好!很好!你這輩子,隻能有瑄兒一個孩子!”
“殿下!!!”
初嫁時,她也如尋常女子一般,對自己的夫君懷有期待,期待琴瑟和鳴,相濡以沫。更何況,她的夫君是器宇軒昂、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怎能叫她不心動?
她也明白,齊晗不會獨屬於她一人,但隻要能與他生同衾死同穴,也就無憾了。
可她的夫君,她癡迷的男人,對崔瑩多情,對宋驍深情,唯獨對她無情!
她才是他的妻,她才是死後將與他一起葬入皇陵的人!為何他偏偏不肯看她一眼?
崔瑩的存在讓她嫉妒到發瘋,宋驍的出現則徹底打碎了她的妄念,迷戀與癡心不複存在,驕傲與自尊,才是她唯一保有的東西。
時至今日,她決不後悔算計了宋驍,卻一直後悔讓崔瑩死得太早。
若是崔瑩活著,一定也逃不開色衰愛弛的下場,齊晗總有一天會厭倦她,何況他早就喜歡上了旁人,還是一個男人。
可偏偏她死了,成了齊晗心頭的朱砂痣,也成了她胸中吐不出、咽不下的一根刺,如鯁在喉。
是她太心急了,就算齊晗喜歡男人,她也可以慢慢圖謀,子嗣總會有的。她不該一時亂了方寸,急著把齊瑄要到身邊。
初時,她的確想過待齊瑄如親子,可那個薄情的男人說,她往後隻許有齊瑄一個孩子,賜了她一碗絕子湯。
從此,她看到齊瑄,心中隻有刻骨的恨意。
為了養好身子,什麼苦湯偏方她都試過。
齊晗不知道嗎?他知道!卻一直像看戲一樣冷眼旁觀!
舍下臉麵,放低身段,齊晗再不喜歡她,每月也會有幾日在她房中過夜。
一次,兩次,三次……時隔六年,她終於有了身孕。
她知道齊晗不會喜歡這個孩子,所以一直瞞到胎相坐穩,才故意在宮宴上顯露孕相,齊晗冷冷地看著她,說“既然有了,那就生吧。”
仿佛她隻是一頭待產的母獸。
嗬!無妨!隻要她生下兒子——她隻會生下兒子——她的兒子將獲得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將成為大寧的主宰。
所謂情愛不過庸人自擾,她想要的,是俾睨天下的權利。
可造化弄人,懷胎五月的時候,太醫說,她的腹中的孩子,是個死胎。因為當年那碗絕子湯傷了根基,強行懷胎也無法順利生產。
她不肯放棄,她怎麼能放棄?
於是她執意留下那個死胎,在懷胎九月的時候,“順產”下一個男嬰。
是大寧皇室正經的嫡孫!
琛兒六歲的時候,先皇駕崩,齊晗登基,她毫無意外地成了皇後,可齊晗卻不肯封琛兒為太子,甚至還想追封崔氏為嫻貞皇後!
不知道的,還當他多麼情深似海!隻不過是心中有愧,人都死了才想要彌補,無非是為了讓自己心中好過,說到底,他最自利罷了。
朝臣道“於理不合”,勸說齊晗放棄了追封崔瑩的旨意,但她心中恨意已衝破牢籠,吞噬了對那個男人的最後一絲情意。
可偏偏,他還要養一個玩意兒來激怒她,一個男寵,竟然也敢到她麵前揚武揚威!
簡直是不知死活!
誰知道,齊晗不過也是做戲而已,以韓容君作餌,引她出手。
最後,是賢妃做了她的替死鬼。
齊晗仍不滿意,轉眼良妃竟有了身孕,定是齊晗故意惡心她,定是如此!
於是,得知齊晗每到夏日都有不眠症,她在齊晗用的安神香裡多加了長恬花,一點一點,慢慢增加用量。
寫過婚書拜過天地的夫妻,走到齊晗和她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實屬罕見。
“嗬嗬……”嶽氏突然陰惻惻地笑起來,那人就要死了,她卻會活著,長長久久地活著,等琛兒坐上皇位,她便能大權在握。
分明笑著,怎又有水光從眼角滑落?她看向那無字牌位,歎道“我兒來世定要投個好胎,切莫生於帝王家。”
叩叩——
“娘娘!出事了!”紅袖神色緊張地走進來,附在嶽皇後耳邊低語。
嶽氏在宮裡多年經營,如今雖然被囚禁在這朝鳳宮裡,但遞消息的線還沒斷。
“……事情恐怕已經敗露了!”
“齊瑄!”嶽皇後對這個名字有著切齒之恨,她麵色猙獰,恨恨道“通知父親,不能再拖了。”
若是讓齊瑄查下去,遲早會露出破綻。
————
審完狄遠,齊瑄又去見了狄川。
狄川很平靜,不似狄遠一般輕狂無知。他的話也不多,大抵是因為他知道的還不如齊瑄多,但麵對齊瑄的試探,他都巧妙地回避。
狄川嘴硬,齊瑄是知道的,否則宋驍也不會審了他一個月也一無所獲。
齊瑄甚至覺得,若非在戰場上敗給了阿淮,狄川恐怕會有一番作為。
不該養虎為患啊……
見完狄川已近子時,宮門早已落鎖,齊瑄封王前的宮室還留著,但他並未在宮內留宿,而是讓守職的禁衛軍給他開了宮門,王府的馬車在宮門外等著,唐錚護送他回宣王府。
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下,齊瑄下車的時候,旁邊牽著馬的唐錚突然警覺,視線捕捉到巷子另一頭那個半隱半現的熟悉身影,才放鬆了下來。
唐錚什麼也沒說,看著長康把王爺接進府,大門關上,他守在門內,等著那人。
宋淮在王府巷子口站了大半夜,不,還得算上白天。
午膳那會兒吵完架,宋淮一個人呆坐著,想了許久,還是決定來找齊瑄,卻恰好碰見齊瑄的馬車從王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