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永義盼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白振赫被典獄長拉出來頂雷脫了警籍還是他在背後推了一把,這會兒當然沒有二話,熱絡親近地一把攬過白振赫的肩膀,大大咧咧的笑,“有了振赫,那咱們是如虎添翼啊。更難得他還有珞珈這麼好的幫手,可比小武這個呆貨強多了。”
於永義說著順手拍了小武腦袋一下,小武沒什麼脾氣地笑笑,嬉鬨間,白振赫對於永義舉起酒杯,“我初來乍到,還要仰仗於部長多照顧。尤其是我弟弟的下落,還是請你多費心了。”
他說話意有所指,於永義卻隻做不覺,“好說好說,先乾了這杯。”
舉杯一飲而儘,於永義拎起洋酒又給白振赫和自己倒了個滿杯,白振赫探手攔了一下,“於部長,咱們點到為止吧?”
“那怎麼行,這麼高興的日子,當然要一醉方休!”
“好了,永義,”心上人回了國,白振赫也加入了七星社,鄭泰誠心情大好,聞言笑著指了指於永義,“等會兒夢琪就要到了,當心她又罵你。”
夢琪?
哪個夢琪?
鄭泰誠……鄭——夢琪?
不用這麼巧吧?!
珞珈當初進西帕監獄的案子代理律師就叫鄭夢琪,雖然倆人都姓鄭,但天底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他壓根就沒想過七星社最大犯罪頭子的女兒會成為一名法律從業者,可當宴會廳的大門被人推開,打扮精致乾練的妹子笑容燦爛地走進來,輕車熟路徑自往主桌走的時候,珞珈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怕什麼來什麼。
他的代理律師,竟然真是鄭泰誠的女兒!
他當初不顧勸阻非要進西帕監獄的事情,對普通律師來說最多也就是個想減刑的瘋子,但如果換到這種場合在整個七星社麵前公開,那就顯得太刻意了。
處心積慮接近於永義進入七星社的事情就會被徹底揭開不露出來。
珞珈放在桌下的手指輕輕撚了一下,他垂眸低頭喝了口酒掩飾一瞬間可能會有破綻的心虛,聽見鄭夢琪三分不滿七分玩笑地說她老爸,“又背後嚼舌頭,怎麼跟老太太似的。”
鄭泰誠像是大多數家長,對愛女滿滿的寵愛和縱容,被當眾擠兌了一句,卻笑著照單全收,“這麼多人在呢,給爸爸點兒麵子。”
鄭夢琪這才打量起四周的人來,見到珞珈,不由得也是一愣,“你怎麼在這兒?”
船到前頭,珞珈用最快的速度恢複鎮定,放下酒杯重新抬眼的時候,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意外,卻舉止從容,“鄭小姐,又見麵了。”
倒是鄭泰誠覺得稀奇,“你們認識?”
鄭夢琪正要說話,早有準備的珞珈搶先一步打斷她,“我入獄時的辯護律師就是鄭小姐,多虧了她才幫我爭取到減刑。想不到居然是鄭會長的愛女,真是緣分。”
鄭夢琪不是什麼胸大無腦的花瓶妹子,珞珈搶在她前麵不讓她說話,分明就是對跟自己的這段淵源不想多談,她雖不說破,卻若有所思地看了珞珈一眼,意味深長地點頭慢吞吞應了一句,“是啊,還真是緣分啊。”
“珞珈不止是永義的救命恩人,還救過我。你一會要好好的謝謝他。”鄭泰誠笑著把女兒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這回人都齊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
“大哥,還缺一個人。”觥籌交錯間,於永義忽然往珞珈身上看了一眼,“您之前讓我查是誰暴露了小浴場嗎,我這有眉目了,今天人到的全,不如我就這麼說了吧?”
鄭泰誠舉著酒杯,“你是有什麼發現?”
於永義摸摸他的大金表盤,“您忘了,我跟您打了招呼,今天另外多請一位客人。”
鄭泰誠詢問地看了他一眼,放下酒杯,點了根雪茄,半晌後,看了看身邊的胡淺月和鄭夢琪,還是打定了主意,點點頭,朗聲說“請。”
誰都沒想到,於永義讓小武帶來的人,竟然是當天帶著鼎盛合的人去浴場偷襲鄭老大的那位邱智元的心腹。
所有人隻當他已經把所有跟邱智元一條心的人都處死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背著人留了這麼一手,“這位各位應該都不麵生,是邱智元的心腹。他了一個很有趣的信息,正好解決了我的疑惑,那就是為什麼鼎盛合和邱智元會知道鄭老大的行蹤?”
於永義說著看向珞珈,嘴角勾起的淺薄笑意有些陰沉,幽幽地意有所指,“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珞珈心跳如擂鼓,表麵卻看不出半點端倪,麵不改色的微微笑著,慢慢搖了搖頭,“對不起,我猜不到。”
“好吧,那我就不賣關子了。”於永義冷笑一聲,攤攤手,站起來走到珞珈麵前,緊緊的盯著珞珈,嬉笑的神色陡然一變,森然淩厲,咄咄逼人,倏地抬手,指著珞珈的腦門,眯著眼睛陰冷地斷然怒喝,“是你出賣的鄭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