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衙門有點凶!
竹兒、梅兒平素裡比凝兒、芙兒兩個丫頭還要更輕鬆些。
因為呂梁沒呂方這麼多破事,比呂方講究,生活更是有規律,脾氣也要更好。
當然,要是呂方聽到這話肯定回不服氣。
那是以前的呂方!
這會兒,竹兒、梅兒兩個丫頭正在院子裡邊嗑瓜子邊嘮家常。梅兒就是之前伺候呂梁、呂方吃早餐的那個,溫和乖巧,沉默寡言,也是最會照顧人的。聽說以前在彆的人家做過婢女,後來被那家主母趕出屋來。她也就是在竹兒、芙兒、凝兒麵前才有些話說。
竹兒更可憐,雖然長相甜美,但右腿微瘸。
連呂方都不知道呂梁為什麼會找個瘸了腿的丫頭做婢女。
當然,以前的倒黴蛋也同樣不明白呂梁為什麼會把明顯要更好些的凝兒、芙兒讓給自己做婢女。
“少、少爺。”
瞧見呂方進屋,梅兒有些慌亂地起身。
竹兒則是神色猛地冷淡下去,輕輕哼了聲,然後起身走向屋子。
那還是兩年前的時候,陳幼熙還沒有來醉花樓。醉花樓的花魁是個叫金鈴的豐腴女子,較之陳幼熙當然有差距,但在當時的醉花樓卻是出類拔萃。呂大少廢了不少力氣,砸了不少真金白銀才終於把這個金鈴帶回家裡,竹兒端茶時,卻是不慎將茶灑在金鈴腿上。
豐腴的花魁被燙得尖叫不已,當即就罵了句,“不長眼的丫頭。”
然後看到竹兒跛著腿,這心機和胸前溝壑同樣深厚的花魁又對呂大少說了句,“你家怎麼會請個瘸了腿的婢女?縣令也沒錢麼?”
呂方最要緊的就是麵子,當即臉色漲紅,對著竹兒罵了句,“死瘸子!丟人現眼!以後不要出現在本少爺麵前!”
那天,呂方沒能夠得償所願的抹掉豐腴花魁的守宮砂。因為呂梁從府衙前麵趕回來,直接把花魁娘子給趕了出去。
後來聽說那金鈴不知怎麼的就從醉花樓銷聲匿跡了,再聽人說起,是嫁給了某村的哪個嗜酒閒漢,生活潦倒,很不好過。
那是呂方印象中呂梁首次真正和自己生氣,並且連半點麵子都不給。直接關了禁閉。
不過從那開始竹兒卻是真正不再主動出現在呂方的麵前。
偶爾遇到,也是絕不說話,扭頭便走。
說實話,呂方來這裡找竹兒、梅兒,也是鼓起勇氣來的。這事,他不知道能不能替以前的倒黴蛋擦乾淨屁股。
反正倒黴蛋肯定把竹兒得罪得挺深的,傷及到小姑娘的自尊了。
看著竹兒的背影,呂方撓撓頭,隻覺得喉嚨有些發澀,但還是喊道“竹兒。”
竹兒腳步微頓,然後繼續向著屋子裡走去。
梅兒在旁邊抿了抿嘴唇。
呂方輕輕歎息了聲,到石桌旁邊坐下,用崇拜值兌換不少奶糖、布丁、葵花子變戲法般放到桌上,對梅兒說道“這是我自己閒著無事弄出來的吃食,給你和竹兒來試試。”
“謝謝少爺。”
梅兒低眉順眼地說。
呂方擺擺手,“不用客氣,要是方便的話,替我給竹兒道個歉。以前是我年少無知之。”
說完起身向著院外走去。
梅兒看著呂方背影,眼中滿是詫異。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哪怕呂方突然會吟詩作對,突然會做這些奇奇怪怪的吃食,給她的驚訝也沒有剛剛呂方說的這句話這麼濃鬱。少爺竟然會讓自己給竹兒道歉。
難道真是浪子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