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衙門有點凶!
梁思琪輕輕瞥了眼自己弟弟,示意他住嘴。
梁棟哼哼兩聲,拿起望遠鏡又往街上看去。
梁思琪複而看向呂方,絕美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微笑,不會顯得太親近,但又不會讓人覺得疏遠,“公子你既沒有才名,又沒有功名,本如被褐藏輝,此時卻突然要以詩集一鳴驚人。若這詩集隻是普通水平,便也罷了,沒誰會和你計較。但你這詩集卻是實在太過驚人,你可曾想過,若是待你這詩集揚名大渝,當朝那些大儒們會如何想?天下那些自詡學識過人的士子們又會如何想?”
她神情深邃幾分,“仗義每多屠狗輩,但士子卻往往出自豪門。”
呂方瞬間明白梁思琪話裡深意,眉頭緊皺。
他這詩集的水平,他當然清楚。若是一首也就罷了,可首首都是前世耳熟能詳的傳世詩篇,能震撼整個大渝詩壇的存在。
樹大招風呐!
那些大儒和士子們會如何想?
肯定覺得臉上無光唄!
被自己這個沒有才名也沒有功名的家夥碾壓整個書壇。
說不定其中就有如賀成材那樣小肚雞腸的家夥,到時候會想方設法地害自己。
呂方隻覺得背後有道寒氣湧上脊梁。
自己還不配。
不配成為大渝詩壇的執牛耳者。
同時又有些慶幸,還好自己之前把觀潮經給點滿了。
眼下出版詩集的事情看樣子隻能作罷,那本來預想之中的大批崇拜值也會成為鏡中花水中月。
心裡稍微歎息了聲,呂方偏頭對許臻說道“許掌櫃,詩集我不出了。銀兩如數奉還。”
崇拜值再重要,到底沒有自己小命重要。這世道,有些人整起人來可是不擇手段。
梁思琪輕輕點了點頭,眼中浮現幾分讚許。
許臻則是笑道“公子放心,郡主已經交代過了。而且另外那幾位掌櫃的我也已經派人送信過去,銀兩也如數送去了。”
呂方不禁感激看向梁思琪。
他著實意外,梁思琪會對他的詩集如此上心,而且幫他將危險苗頭扼殺在搖籃當中。
這簡直就是沒由來的關照。
梁思琪忽有些不自在,捋了捋耳旁青絲,輕聲道“你不必感激我,我隻是不想咱們荊南郡難得一出的大詩才夭折而已。”
呂方道“不管如何,郡主救我是真。這份恩情,草民會記在心中。”
梁思琪似覺得有趣,莞爾。
一笑如百花開。
梁棟又回過頭,大煞風景道“你的恩情有什麼用?”
呂方愕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這個梁棟,簡直就是個懟人機啊!
梁思琪輕瞪了梁棟一眼,為呂方緩解尷尬,道“我相信,以呂公子之才,假以時日必能響徹大渝士林的。”
呂方拱手說道“郡主過譽了。”
說著,鼻子忽然嗅了嗅。
他這時才察覺到,梁思琪身上淡淡的芬芳好似就是自己送她的那瓶古馳竹韻女士淡香水的味道。
梁思琪見他表情,俏臉微紅。
繼而轉移話題,“不知以後呂公子有何打算?”
呂方不禁又愣住。
梁思琪對自己好像有點兒關心過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