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朝老人走去，臉上露出陸明從未見過的，孩子般的笑容。
護工顯然認識葉青鸞，朝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葉青鸞蹲下身子，雙手放在老嫗腿上，臉上掛著天真爛漫，“喬婆婆，小鸞來看您了。”
喬婆婆像是沒聽到葉青鸞的話，就那麼癡癡地坐著。
陸明一眼便瞧出了喬婆婆的問題。
“我們四姐妹從小都是喬婆婆帶大的，後來老二跟著師傅去學藝……”
“喬婆婆對我們三姐妹特彆寵溺，每次犯了錯誤，爸媽訓斥都是喬婆婆護著我們。”
“喬婆婆還會做我最愛吃的雞蛋羹，那個味道……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葉青鸞語氣帶著傷感。
“在我們十六歲生日那天，喬婆婆不小心踩到掉在地上的蛋糕，摔到了腦袋！”
“等救醒之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葉青鸞聲音充滿愧疚，眸子有些泛紅。
“再後來，我每個月都會抽時間來看婆婆。”
陸明上前，雙手搭在葉青鸞消瘦的肩上，柔聲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也不怪你。”
葉青鸞搖搖頭，聲音有些更咽，“怪我……我要是沒有跟老三老四打鬨，蛋糕就不會掉在地上，婆婆也不會……”
輕輕拍著葉青鸞的肩，陸明安撫道“其實，她的的意識是清醒的，你說的每句話她都能聽得見，也感受得到。”
聞言，葉青鸞抬頭，紅紅的眸子盯著陸明，有些激動，“你的意思是？”
“那一摔，導致她運動神經受損，但精神沒有出問題。”
“放心吧，有我在，她很快就會恢複的。”
“回去我配一副方子，讓護工每日準時喂服，一周之後就能見到效果。”
陸明望著滿臉希翼的葉青鸞，給了她希望。
“真的麼？”
“真的！”
葉青鸞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笑了起來，“婆婆，我扶您外麵走走。”
偌大的療養院，環境幽靜舒適，沒有夏日裡的燥熱，偶有幾聲蟬鳴，卻不擾人，更是平添了幾分愜意。
陸明與葉青鸞左右攙扶著喬婆婆，走得極緩。
不遠處，蒼鬆下。
一名穿著紅色長裙的老嫗坐在輪椅上，舉止優雅，目光含笑地看著走近的三人。
陸明和葉青鸞自然也看到了她。
葉青鸞看到對方的那一刹，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之後閃過一張漂亮精致的臉。
那是一張照片，背景是黃沙大漠，女人眸子充滿靈動。
相片中的眸子與眼前老嫗的眸子慢慢重合。
葉青鸞臉上露出驚詫之色。
“你，你是水總的妻子？”
走近後，葉青鸞有些不敢確定地問了句。
畢竟水長天不過四十出頭，而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卻像六十多，說是水長天的母親也不為過。
女人聞言，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她身上的優雅消失，雙手捂著臉，聲音慌亂而沙啞，“不，不是……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