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東攥著抄完的解題步驟走進教室時，正撞見柳如煙低頭批改作業。
米色西裝的袖口滑到肘彎，露出她手腕上那道極淡的青黑紋——不是尋常飾品，倒像用墨汁描過的符咒邊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剛要細看，柳如煙突然抬頭，鏡片反射的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抄完了？放這兒吧，我稍後檢查。”
胡小東把紙放在講台上，指尖悄悄凝起一絲五行木真元。
真元觸到紙張邊緣時，突然微微刺痛——紙上竟沾著縷極淡的黑氣，正順著字跡往紙裡滲，像是要把“解題步驟”變成某種隱性符咒。
“胡小東，你還站著乾什麼？”柳如煙的聲音冷了幾分，“回座位去，上課鈴要響了。”
他轉身往座位走，餘光瞥見柳如煙拿起他的作業本，筆尖在紙頁上頓了頓。
那支黑色鋼筆的筆尖，竟滲出點青黑色的墨汁，不是墨水該有的光澤，倒像稀釋過的血，滴在紙頁空白處，瞬間暈成個極小的蓮花狀印記——和密蓮宗祭壇上的邪紋一模一樣。
胖子喘著粗氣跑回教室，滿頭大汗的，剛坐下就壓低聲音罵：“這老妖婆肯定有問題！我剛才在操場看見她鞋底沾著黑東西，踩過的草全枯了！”他說著，偷偷指了指柳如煙的高跟鞋。
周小米趴在桌上，還在補抄被柳如煙說“有錯彆字”的作文。
她筆尖微微發抖，眼淚掉在紙頁上，暈開“守護”兩個字。
胡小東湊過去，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指尖泛出縷淡金真元——真元掃過作文本，紙上突然浮現出幾處極淡的黑氣，正是柳如煙用紅筆圈出的“錯字”位置，那些字原本寫得工整，是黑氣附著後才顯得筆畫扭曲。
“彆抄了，不是你的錯。”胡小東壓低聲音，“她的筆有問題。”
周小米抬頭，眼圈通紅：“可她要是告訴老校長……”
“我來處理。”胡小東剛說完，上課鈴就響了。
柳如煙拿著教案走上講台，鋼筆在黑板上寫下“紀律整頓”四個大字，粉筆劃過黑板的瞬間，胡小東清晰地看見，粉筆灰落在講台上，竟順著某個隱形的紋路聚成小堆，和密蓮宗聚魂陣的基礎紋路有七分相似。
“這節課，我們先選新的班乾部。”柳如煙放下粉筆，目光掃過全班，“要選遵守紀律、能帶動同學的，比如……”她頓了頓，指向後排一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男生，“王浩，你成績中等，平時不惹事，就當紀律委員吧。”
王浩愣了愣，剛要起身，柳如煙又補充：“以後班裡誰上課說話、不交作業，你直接記下來，每天交給我。”
她的鋼筆在花名冊上圈出王浩的名字，筆尖黑氣一閃，王浩突然挺直腰板，眼神變得有些呆滯，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
胡小東心裡一緊，悄悄開啟神識——柳如煙的周身裹著層透明的氣罩，氣罩裡藏著無數細小的黑氣，正順著她說話的聲音往周圍擴散。
前排幾個同學聽著聽著，眼神漸漸變得空洞，和之前被修羅殘魂纏上的病人初期症狀一模一樣。
“柳老師，選班乾部不該投票嗎？”周小米突然站起來，掌心泛著極淡的金光，“之前老班說，要選大家都認可的人。”
金光掃過前排，幾個眼神空洞的同學突然晃了晃，眼神恢複了點清明。
柳如煙的臉色沉了沉，鋼筆在教案上重重一戳，筆尖黑氣濺出：“周小米，你是在質疑老師的決定？看來《中學生守則》抄得還不夠，再加五十遍。”
她的聲音裡帶著股無形的壓力，周小米握著筆的手一抖，金光瞬間暗了下去。
胖子猛地拍桌：“憑什麼！小米說得沒錯！選班乾部憑啥你一個人定！”他剛要起身，卻被胡小東按住。
胡小東給了他個眼神，示意他彆衝動——柳如煙的黑氣已經開始往胖子身上纏，再激怒她，說不定會用更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