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的窗簾拉得半攏,陽光透過縫隙斜切進來,照在李萌萌泛白的臉上。
她縮在病床上,手裡攥著被角,肩膀還在輕輕發抖,胳膊上殘留的青黑抓痕,是方才被老槐樹霧氣纏上時留下的。
“哭啥?”胖子一腳踏進門,手裡還攥著從校門口買的草莓味棒棒糖,粗聲粗氣的卻沒半點凶意,“不就是團破霧嗎?胖爺已經給你劈散了,再哭把殘魂招來我可不管。”
李萌萌被他說得一噎,眼淚卻掉得更凶了:“我……我剛才看見霧裡有爪子,差點抓到我臉……”
“爪子算個屁!”胖子把棒棒糖往她手裡一塞,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上次在巷子裡,比這凶十倍的殘魂,胖爺一拳頭就砸散了!以後再遇到這玩意兒,喊我名字,看胖爺不把它撕成碎片!”
他說話時眼神發狠,語氣裡的狠勁讓旁邊床位的同學都悄悄縮了縮脖子——誰都知道,張磊是北市中學的混子頭,以前校門口的小混混見了他都得繞著走,此刻這股狠勁,倒比醫務室的消毒水味還讓人安心。
周小米走過去,掌心的火令劍泛著極淡的暖紅光,悄悄掃過李萌萌的胳膊。
紅光碰到抓痕,青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下去,李萌萌也漸漸停止了抽泣,隻攥著棒棒糖小聲說:“謝謝小米姐,謝謝磊哥。”
胡小東靠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嘴角悄悄勾了勾。
胖子這脾氣,也就對自己人軟下來,換做旁人,怕是早拎著木令劍上去了。
他剛要開口,口袋裡的“土”字令牌突然發燙,比之前在老槐樹下時更甚,像是在感應什麼。
“東子,你咋了?”胖子注意到他的異樣,轉頭問,“臉咋這麼白?是不是剛才鬥符紙傷著了?”
胡小東搖搖頭,摸出令牌——此刻令牌上的邪紋竟亮起暗金光,隱隱朝著醫務室窗外的方向轉動。
他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隻見校外的老巷口,兩道穿黑風衣的人影正往這邊看,其中一人手裡把玩著塊黑色玉佩,玉佩上的邪紋和令牌上的竟一模一樣。
“是密蓮宗的人。”胡小東的聲音沉下來,土令劍在掌心悄悄泛光,“他們跟著我們到學校了。”
胖子立刻炸了:“操!還敢追過來!胖爺去劈了他們!”他說著就要往門外衝,卻被胡小東拽住胳膊。
“彆衝動。”胡小東按住他,“他們在巷口沒進來,肯定是怕校門口的陰兵。現在出去,正好中了他們的計。”
周小米也走過來,掌心的火令劍紅光更亮了些:“我剛才用心通問了黃淘氣,他說那兩人身上有中階殘魂的氣息,手裡的玉佩能引動戾氣,咱們要是出去,他們肯定會放殘魂偷襲。”
胖子咬著牙,攥著木令劍的手咯咯響。
指節都泛了白:“那總不能看著他們在巷口晃悠吧?萬一他們對其他同學下手咋辦?”
“不會。”胡小東盯著巷口的人影,“他們的目標是我,還有這塊令牌。”
他晃了晃手裡的令牌,邪紋的光又亮了些,“這令牌是五密聚魂陣的土屬性鑰匙,他們肯定是想搶回去。”
就在這時,醫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校醫拿著體溫計走進來,看到滿屋子的人,愣了愣:“你們怎麼都在這兒?不是讓你們回教室上課嗎?”
胡小東趕緊把令牌塞回口袋,對著校醫笑了笑:“我們來看看李萌萌,她剛才被嚇到了。”
校醫沒多想,走到李萌萌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了,就是心慌還沒定住,再躺會兒就回教室吧。”
她轉身又看向其他同學,“你們也一樣,沒事就彆在這兒紮堆,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眾人隻好往外走,胖子走在最後,出門前還回頭瞪了眼巷口的方向,嘴裡罵罵咧咧的:“彆讓胖爺逮著機會,不然卸了你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