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爾接收了原身的記憶。
她記得,原身第一次踏進白家的大門。
白正雄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報紙,看著原身的眼神充滿了不耐煩,似乎是嫌這個土裡土氣的女兒給他丟臉。
就在原身忐忑無比的時候,蔣文雅挽著白悠然的手臂從樓梯上緩緩而下,她一身貴婦打扮,頸間的鑽石項鏈亮得晃眼。
白悠然講了一個笑話,蔣文雅伸出食指,笑著點了點白悠然的額頭,動作間充滿了寵溺。
原身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媽媽。”但卻換來蔣文雅極其冷淡的一瞥,高高在上,帶著幾分挑剔和疏離,絕不是一個母親見到女兒的眼神。
多麼諷刺啊!
季莞爾收斂心緒,朝著蔣文雅彎起唇“你們夫妻相處了幾十年,你都沒有認清白正雄的為人,你有今天,我也沒感到多意外。”
“莞爾!”蔣文雅失聲叫道,她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季莞爾隻是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蔣女士,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東西,不要白費力氣了。”
說著就要關門。
蔣文雅如今一無所有,挽回女兒就是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如何肯放棄,她拚命拽著門把手。
“再給媽媽一次機會,好不好。如果不是你,白正雄再過分,我都會忍耐。是他想要……”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蔣文雅連忙捂住嘴,眼中浮上驚惶的神色。
“他想要做什麼?”季莞爾挑起眉,手指從門上鬆開了。
“白正雄想要對我做什麼?”
季莞爾毫不懷疑蔣文雅話裡麵的真實性,白正雄早就對自己恨之入骨,上次還差點在辦公室行凶。
“莞爾,沒什麼……我隻是、隻是……”蔣文雅囁嚅著,身體卻在打著擺子,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白正雄做了什麼才會將蔣文雅嚇成這樣。
季莞爾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尖,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了。你是怕白正雄對我不利,蔣女士,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並不需要。”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會很危險!”
蔣文雅沒想到季莞爾油鹽不進,她情急之下,忍不住說道“你相信我一次,白正雄對你不懷好意,我在你身邊,他還能有所顧忌……”
如果白正雄真的想要對自己做什麼,不僅不會顧忌蔣文雅,甚至還會將蔣文雅當成一個突破口……
一個隨時都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如果自己就這麼冰釋前嫌了,這跟把腦袋放到彆人的屠刀下有什麼差彆!
季莞爾唇角翹了翹“蔣女士嗎,不妨告訴你,我身邊有一支雇傭兵,在世界上排名前十。有他們在,誰都動不了我。”
“莞爾,你太天真了。白正雄或許不能拿你怎麼樣,可是他背後的人呢!”
蔣文雅總算是良心未泯,在跟白正雄分開後,蔣文雅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
季莞爾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白正雄可以不疼女兒,自己這個親媽,當初為什麼會被白悠然蠱惑呢!
蔣文雅心中的愧疚快要將她淹沒了,也正是這股愧疚感,才支撐著她出現在季莞爾麵前。
“蔣女士,你再不走,我就要叫酒店的安保人員了。”
季莞爾一臉不耐地說道。
“莞爾……”
“莞爾……”兩道聲音一前一後地在此時重疊。
季莞爾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不明白為什麼討厭的人都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