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爾哭夠了,仔細看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這才從房間出來。
她眼睛明亮,即使在晚上,依然可以視物。
從冰箱裡取出一瓶飲料,剛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完,正打算回房時,發現沙發上坐著一道身影,周身宛如一個沉默的雕塑。
隻見顧諶扶著額頭,視線低垂,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優越的鼻梁和下頜形成了極其精致卻又不失淩厲的線條,是那種網上開玩笑說的,連後腦勺都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
“你沒有回房休息嗎?”
季莞爾一管輕柔、甜美的嗓音被夜色染上了一絲絲沙啞,宛如一杯醇厚、綿柔的美酒,令人心中微醺。
“你在關心我嗎?”
顧諶抬起頭,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眸染上了一絲脆弱。
這是季莞爾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的情緒。
那樣驕傲的男人,即使連做戲都不屑。
突然流露出脆弱的一麵,季莞爾頓時被打得措手不及。
她輕咬了一下櫻唇,淺聲問“你是心情不好嗎?”
“如果對我沒有半分情愫,就要學會避讓,而不是若有若無的撩撥,將我的一顆心吊著,不知道歸在何處。”
顧諶嘲諷地彎了彎唇,從前那些被他掩藏的極好的負麵情緒,在這一刻傾瀉而出,頓時讓季莞爾無力招架。
她抿了抿唇角,杏眼微微一顫,帶著被人揭穿的狼狽。
雖然很想就這樣放手不管,但季莞爾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腳下仿佛有千鈞重,讓她無法挪開半步。
“顧諶,我……”
顧諶抬起手,食指虛虛地點在季莞爾的唇瓣上,一雙流動著星輝的墨眸暗含著三分譏誚。
“漂亮的話不必說了,騙不過你自己,你又怎麼覺得會騙過我?莞莞,不要太自信了。”
不等季莞爾反駁,顧諶笑歎了一聲,隻是俊美的眉眼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鬱色。
“自然界裡,往往高明的獵手,會以獵物的姿態出現。你的麵貌有很多種,在我麵前,脆弱的像是一尊瓷娃娃,時刻繃著一根弦,仿佛已經到了極致,哪怕一片羽毛都無力承受。我以為……”
“我以為,你隨時都會倒下去,身心崩潰。是我自以為是了,你比誰都要堅強,你的心智,常人難以撼動,連我也不行。這樣的人,我怎麼會以為她會脆弱地倒下去?”
“顧諶,不管你信不信,一開始,我並不想對你玩弄這些小手段。是你在逼我。”
季莞爾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他們之間的氣氛雖然稱不上劍拔弩張,但絕不美好,仿佛隻要有個人說錯一句話,就會全麵崩盤。
“我已經承認顧諶離開的事實了,你為什麼還要步步緊逼?我說過,你最開始隻是好奇,另一個你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你既然把我當成貓狗一樣拿來打發閒暇,那你做好被我撩一爪子的準備了嗎?”
季莞爾俯下身,一隻腿隨意屈在沙發上,帶了幾分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她逼近了顧諶,挺翹的瓊鼻幾乎與顧諶緊貼著,如蘭似麝的呼吸與顧諶更是交纏在了一處。
“我問你?你對我是真的動心嗎?”
季莞爾彎起唇,露出如玉的貝齒,笑容嫣然如花,一雙杏眼流眄生情,隻是眼底的神色極其涼薄。
三分不屑,三分譏誚。
顧諶一直處在被動的地位,忽然輕笑了一聲,伸手摟住季莞爾的雪頸,將人拉近,薄唇印上季莞爾的紅唇,吐息曖昧而低啞“你不如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