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眾人討論著去向的徐子墨抽完了一支煙,剛準備回包廂,卻被一個男人攔住了去路。
“子墨,我終於找到你了。”
男人的年齡大概五十歲左右,穿著一身不太合體的西裝,褲腳也短了一截,容貌十分滄桑,在徐子墨麵前透著一股畏手畏腳的感覺。
望著這個本該最熟悉卻又最陌生的男人,徐子墨眉目裡的清冷猶如潮水般褪去,一雙丹鳳眼充斥著怒火,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的聲音像是咬著牙發出來的,仿佛下一刻,整個人就會猶如定時炸彈一般爆掉。
“子墨,我也是沒有辦法了……”男人痛苦地爬了爬頭發,並沒有回答徐子墨的問題。
“你弟弟……你弟弟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算我這個當爸爸的求你,幫幫他。如果你不幫他的話,他的一輩子就毀了……”
“嗬,笑話!我為什麼要幫他!”
徐子墨突然大吼道。
“我就算把錢給街邊的一條流浪狗,也不會給你一毛錢。你現在就給我滾!”
徐子墨厭惡地擰緊了眉,仿佛多看這個男人一眼,就會吐出來!
“子墨,你就這麼恨我嗎?就算我對不起你,可我總歸還是你爸爸啊。小智……小智可是你的親弟弟!”
徐子墨冷笑了一聲。
他的語氣無比嘲諷“我媽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死了。怎麼會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是跟鬼生的嗎?”
徐子墨將男人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目光裡充滿了鄙視。
“什麼時候,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是我弟弟了?”
“子墨,你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中年男人被徐子墨的態度給激怒了,他握緊拳,緊咬著牙關,但想到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的兒子,雙膝一軟,直接給徐子墨跪下了。
“我承認,這麼多年,我給你的關心太少了。但是和你媽媽離婚,是我們雙方一致決定的。你不能把責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子墨,小智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就這麼狠心嗎?”
男人說著,捂住了臉頰,“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來找你。子墨,算我這個當爸爸的求你,我給你磕頭……”
中年男人的聲音沒有任何的遮掩,雖然走廊上鋪著地毯,但男人的動作毫不含糊,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這樣大的動靜,引得路過的客人頻頻回首,一些人更是暗中掏出了手機……
徐子墨見狀,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道德綁架?沈亮,你不要仗著我媽死了,就在這裡信口雌黃。你就不怕……她三更半夜去敲你的門嗎?”
最後一句,徐子墨的聲音極為森寒。
但男人虧心事做多了,根本不怕鬼神,如果男人還有一絲良知,也不會直接找來了。
“你媽如果要來找我,我歡迎。她走了這麼多年,我都已經老了,她還是我記憶裡的樣子。如果看到我,說不定還會嘲笑我難看。她以前脾氣就不好,生起氣來,還會跟我動手。子墨,我……”
“你這個人渣,你也配提她!”徐子墨腦海裡繃著的那根弦徹底斷掉了。
他一把將男人從地上拽起來,一拳砸中男人的麵龐。
“你有什麼資格提她?我媽她是自殺的!就這麼從十五樓跳下去!地上一灘血!那麼多的血。姥姥抱著我從外邊回來,看到她躺在那兒……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徐子墨說到這裡,無力地鬆開了男人,語無倫次地說道。
這是糾纏了他將近二十年的噩夢!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