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話不敢說,怕臟了萬歲爺的耳朵,但是他卻蔑視萬歲爺,之前在先帝棺前就說,十歲的孩子怎麼治理天下,想不到他今日又說了類似的話。”
朱翊鈞聽完沉思。
馮保終於坐不住了,這貨權力欲望非常人能及,哪怕不像前世那樣獨掌內廷,仍敢攻擊高拱。
他正愁想不到好主意,馮保卻自個湊了過來。
“高先生是先帝任命的顧命大臣,又是內閣首輔,如何會說此話?真要是如此,為何孟衝沒有告訴朕?”
“孟衝是高閣老推薦起來的人,心裡當然對高閣老感激涕零,如何肯說出實情。”
“豈有此理,孟衝這貨,不忠心主子,如何心向外人?著他覆視先帝陵墓,辦好這件差事在調回來,如辦的不妥,就不要回來了。”
馮保聽聞,滿臉激動,磕著頭讚歎皇帝聖明。
“司禮監暫時交由大伴,我心裡,最放心的還是大伴你了。”朱翊鈞親自把馮保扶起來,拉著他的手。
孟衝在司禮監辦差,一臉茫然的被馮保親自帶人趕出了內廷,不給他麵見朱翊鈞的機會。
當晚,就密會張居正。
張居正內心猶豫,此時高拱勢力更加強大,勇氣鬆動,不敢貿然行動。
“公不複當年之勇焉?”
張居正搖了搖頭,“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怕功虧於潰,反受其害。”
“天下事豈有十成把握之理?公以為高拱會輕易放過你我二人?高拱獨斷的性格,朝堂誰人不知?等高拱徹底穩定形勢,就是我們二人滅亡之時。”
“如今好不容易去了孟衝,高拱在內廷沒了耳目,如此機會,你我二人聯手還有一絲希望,錯過這個機會,你我恐怕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張居正被馮保說服,勉強同意。
有了內閣張居正的配合,馮保直接撕破臉,司禮監所有公文,直接交與張居正。
內閣交上去的奏疏,朱翊鈞的批複,小太監也不給高拱看,一日數次,不顧非議,就是這麼粗魯的招數,數日下來,高拱竟然毫無辦法。
高拱氣急敗壞,大罵司禮監沒有規矩,卻又奈何不了馮保。
在一處花園,亭子裡。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張集忍不住埋怨閣老,當初如果不是高閣老心軟,直接趕走張居正,哪裡還會有今日的麻煩。
這些人裡,他最恨馮保張居正,先前二人欺他,行徑太過可恨。
“張君,當初老夫見張居正一臉悔意,以為他真的改變,又先帝托付,這才犯了大錯,如今老夫也悔。”
聽到高拱的話,張集也不好繼續埋怨,眾人開始認真商量對策。
“太監竟也被顧命,豈有此理?肯定是馮保張居正所擬,非先帝本意,我等需固本清源,請皇上收回這條謬政。”
高拱聽到眾人的說法,竟然沒有解釋,這真的是隆慶皇帝所說,他當時也在場。
“今晚我就回去寫奏疏上奏。”
“首輔還需拉攏小高閣老,如果小高閣老願意聯手的話,事情必成。”
眾人你一言我一言,很快就定下了反擊的措施,高拱打定了主意,這一次,一定要徹底把張居正馮保二人趕走。
高儀,聽到高拱的要求,麵露難色。
主少國疑,他了解朱翊鈞的性格,而高拱竟然要求以後凡是內廷發出的命令,府部奏章,都要傳給高拱博谘詳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