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義搖搖手,說道,“你如此容易輕信人,遲早會遭禍。”
聽到田義的話,漢子不好意思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俺娘也是這麼說俺。”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何處,家裡何人?”
“俺叫大栓,家在六門巷,家中就老娘和俺。”
“你長得好身材,看你也喜歡軍事,為何不去從軍,搏一個出身?”
“俺祖俺爹都是兵漢,小時候教過俺,後來俺爹死了,俺娘就不讓俺當兵了。”
“為啥?”
“俺娘說好人不當兵,當兵就是給彆人當仆人,白白浪費力氣還沒有報酬,得罪了人死了也是白死。”
田義聽聞,來了興致,拉過大漢坐到路邊,開始仔細詢問。
皇城封門前,田義才趕了回來,差點被封在了外麵。
乾清宮廊坊,燈火通明。
朱翊鈞還在翻閱奏疏。
李現在一旁看的心疼,皇爺才十一歲,卻如此勤於政事,大明成祖以來,實乃罕見。
田義到了乾清宮。
朱翊鈞放下折子的,聽完田義的彙報,久久不發一言。
“奴婢差點都被瞞過去了,想不到校場裡的軍士,原來都是臨時找來的市井之徒。”
田義忍不住驚歎,一直聽聞京營的各種謠言,如今才曉得,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田義辦的好差事,辛苦了,今日之事,不可傳出去。”
……
燭光中,朱翊鈞漸漸收起殺心。
事情輕重不一,可大可小,不可急切,否則反受其害。自己最近懈怠了,仿佛真像個孩子般,失去了耐心。
第二日。
朱翊鈞到了文華殿,發現今日的急報比往日多些,遂打起精神,先看奏疏。
擺在最上麵的,是軍報。
卜漏造反,涉及興文,珙縣兩地,內閣票擬,已著四川總兵劉顯領兵剿之。
這是讓自己來補個印章了。
猶豫了會,還是批了同意,朱翊鈞本想加個下不為例,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然後,就是北蠻叩關,要求大明給予賞賜。
內閣票擬否決,著各關卡嚴陣以待,著薊鎮總兵戚繼光嚴令其部。
隻看了兩份奏疏,朱翊鈞心情就大壞,曉得今年國家稅賦又是虧空,曉得又會加征。
農業國家就是如此,因為生產力低下,交通不便,疆土越大,維持越難。
十成的資源,到了邊地也就剩個成,更不談遠征大漠。
手裡幾百萬兩銀子,丟出去填了窟窿,明年怎麼辦?
朱翊鈞想了想,還是讓張居正自個想辦法吧,就當做自己不存在,曆史上可沒自己這幾百萬兩銀子。
自己弄得幾百萬兩銀子,要辦的事多了去了,遠遠不夠。
想到很好,但是張居正來了。
開口就是索要一百萬兩銀子。
“朕哪裡有錢?”朱翊鈞皺著眉頭。
“皇上有錢,臣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