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弟子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有些苦澀,卻不敢表現出來。
也不知道宋師兄事後會不會懲罰他。
李長生帶著奴仆少年走了進去,而那雜役弟子低眉順眼的跟在兩人身後。
簡單雅致的房間內。
宋清河躺在奢華的雕花大床上,身上蓋著的,卻是一床打著補丁的陳舊被褥,粉紅色碎花的被褥上,打著好幾個灰色的補丁,顯得很怪異。
但好在這被褥密不透風,蓋著挺暖和。
他身為親傳弟子,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宗門基本都會滿足,但是他依舊過著節儉的生活。
用他的話來說,無功不受祿!
當然,即便是如此,他也還不至於連一床好被子都用不上,主要是因為……這是他娘去世前留給他的,聽鄰居說,當時費了好大的勁呢。
“娘,我想你了……”
宋清河望著頭頂精致的房梁,眼中不知不覺滲出淚水,朝著臉頰兩邊滑落。
身體虛弱時,往往多愁善感。
而人最心酸的事情,莫過於功成名就之後,想起了曾經那些無能為力的往事……
曾經那般的歇斯底裡,那般的絕望,卻什麼也做不了,如果當時有現在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本事也好啊!!
許久之後。
他擦了擦眼淚,覺得有些口乾,左右望了望,看向了床邊桌案上的青花瓷茶壺。
他想要起身,可是渾身劇痛。
“這個趙林,怎麼還不回來,到丹藥峰取幾顆療傷丹需要這麼久嗎?”
他小聲嘀咕著,忍住劇痛,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然後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朝著床邊挪動。
此時,他上半身纏著白色的繃帶,猶如木乃伊,而下半身隻穿了一件白色緊身蠶絲短褲。
“嘶,好痛!”
雙腳落地的瞬間,他猶如觸電一般,渾身都起了連鎖反應,劇烈的疼痛席卷大腦。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臉上露出一抹自信之色,低聲道“哼哼,雖然這次栽了大跟頭,但是也算因禍得福了。那老雜毛的狂暴勁道,徹底貫通了我周身的經脈,傷好之後,我就能突破中天位!”
“李長生,你想要晉升中天位,估計還得半年以上吧,傷好之後,我必要鎮壓你!”
想到自己那個宿敵,他心中就燃起強烈的戰意,恨不得現在就突破中天位,將其鎮壓!
他並不討厭李長生。
畢竟李長生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也從不欺負人,大家都超喜歡他的。
不過,他總感覺李長生瞧不起他,雖然李長生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所以,他怒了。
我宋清河一生光明磊落,沒偷過一粒米,也沒做過下作之事,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憑什麼!!
他不服。
所以他一定要打敗李長生,然後在對方花容失色的震驚中,用手指戳著他那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蛋兒,居高臨下的說“現在知道錯了吧?”
想到李長生被擊敗之後那羞愧和悔恨的樣子,他不知不覺笑了,笑得很投入。
以至於,都忘了自己有傷在身……
“哎喲!”
下一刻,他猶如觸電一般,一頭栽倒在地,在地上擺成了一個“方”字形。
“吱嘎。”
而正好,大門打開了。
宋清河如遭雷擊,驚慌的抬頭,就見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走了進來。
他瞳孔一縮,麵如死灰!
“你……”
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凝固了,萬籟俱寂,隻有尷尬的氛圍在無聲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