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財女蘇二娘!
迷迷糊糊醒來,還是那昏暗的燈光。在這裡時間長了,也知道掌燈為酉。下午6點左右就開始點燈,以此推斷肯定是6點後。但具體幾點不知道。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隻有燈花偶爾爆一下,顯得更加寂靜。芸娘一個人坐在一張藤椅上抹眼淚。婉言想著便宜媽對她是挺好的,還是安慰一下吧。正準備下床,門刺啦一下推開了。隻見蘇璨走了進來,又順手把門關上。
“這是怎麼了?”蘇璨挨著芸娘坐下“阿婉又病了?”
芸娘哼了一聲“你少裝蒜,也不知道誰教的,哪有罵自己妹妹啞巴的?”
蘇璨笑笑“小孩子口角而已,阿婉這個樣子,街坊閒話也多,沒準是聽彆人這麼說的呢。”
芸娘一動不動的看著蘇璨。
蘇璨有些尷尬“冬娘她不是這樣的人。”
婉言一頭霧水,冬娘?冬娘不就是今天抱起嫤言的那個人麼?嫤言喊冬姐的,難道是她便宜姐姐的乳母?
芸娘沒好氣的說“孩子都是她生的,這個家自然她說了算!”
呃?乳母生的孩子!?
“這又為何,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希言和嫤言也隻叫你娘娘,你彆想多了。”
“想多?”芸娘眼淚刷的滑下來“我還沒死呢,就帶著外人欺負我女兒,等我死了還不定怎麼樣呢!”
蘇璨隻得勸道“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我小時候不也跟二哥打的頭破血流,你看如今?雖然分家不在一處,感情好著呢。兄弟姊妹,都是越打越親。”
芸娘冷笑“這話哄誰呢。”
蘇璨無可奈何“那你說怎麼辦?”
芸娘推了蘇璨一把“我能怎麼辦?夾緊尾巴做人,還指著她兒子養老送終呢!”
蘇璨歎了口氣,芸娘平日裡性格絕佳,隻有婉言是她的逆鱗,嫤言這話打哪裡學來的呢?
芸娘不再搭理蘇璨,徑直走到床邊看婉言。婉言趕緊閉眼裝睡,芸娘歎口氣,抱著婉言就睡在外沿,並沒有給蘇璨留下空間。
蘇璨無奈,隻好起身去書房休息。門關上的一刹那,芸娘的眼淚再次滑下。哽咽著說“阿婉,是娘娘對不起你,沒能耐給你生個哥哥撐腰。對不起,對不起。”
婉言眼睛一酸,伸手擦著芸娘的眼淚“娘娘彆哭,長大我賺很多很多錢,養你的老,天天吃……呃……小乙哥的羊肉烤餅。”
芸娘撲哧一聲笑了“你醒啦?就記得小乙哥的羊肉烤餅。”
婉言一囧,吃的東西她隻會說這個詞好不好。唉,不愧是當人親媽的,這麼不標準的話,難為她聽的懂。原來哥哥不是她生的,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阿婉……。”
“嗯?”
“你聽得懂爹爹和娘娘的話?”
“不全懂。”
芸娘摸摸婉言的頭“我們阿婉聰明著呢,阿婉要健健康康,乖乖長大啊。”
“阿婉以後買大房子給娘娘住。”
芸娘含著淚“嗯,以後娘娘跟著阿婉住大房子。娘娘靠著阿婉過……嗚……。”
這一夜,一家人都不好過。蘇璨一個人睡在書房輾轉反側,如今這局麵竟有些無解。冬娘是他們家的家生奴婢,一貫老實又生了兩個孩子,總不至於隨便賣了吧。希言都十歲記事了,無端端趕走生母,記仇就不好了。可是妻子這樣……唉……
而嫤言這邊,也被冬娘念的麵無人色。嫤言極不服氣“憑什麼啊!我一樣是爹爹養的,好吃的她先挑,好玩的她先要。我也是爹爹的女兒!”
冬娘死死捂著嫤言的嘴低聲道“我的大姐!憑什麼?憑她是嫡你是庶。再有,你娘娘說的沒錯,哪有姐姐在外人麵前欺負妹妹的?自家人都欺負起來,日後彆人還不踩死你?大姐是姐姐,讓著妹妹又何妨?”
嫤言一把推開冬娘,也低聲哭起來“我就不!我就不!”
冬娘急的團團轉,她都不知怎麼跟女兒說話了。要她讓著妹妹,這也不是七歲虛歲小孩子可以完全理解的。要說以後她的婚嫁扣娘娘手裡,又有挑唆離間之嫌。隻得長長的歎口氣,也滾下淚來。
嫤言見生母哭了,倒安靜下來“冬姐,彆哭,以後我不罵她就是了。”
冬娘再次歎氣“大姐還小不知道,做姐妹是前世的緣分。多少年才能修得來呢。等你長大了便知道了。”
嫤言嘟著嘴,勉強應下。一夜無言。
次日,一家人都有些尷尬。隻有希言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奇怪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但顯然大家都沒有告訴他的打算,鬱悶的跟大家打個招呼就上學去了。蘇璨也到了上班的點,卻什麼話都不好說,同樣沉默的出門了。
剩下一家女眷大眼瞪小眼。芸娘哭過一場,又見女兒懂事,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再說她這個嫡母的基本氣度還是有的。招招手,嫤言不情不願的挪過來,喊了聲“娘娘”。芸娘笑道“嘴巴都能掛醬油瓶了,小氣鬼。”
嫤言的嘴更嘟的厲害了。婉言在芸娘身後,深深的鄙視了一眼,再來一句“呸”。嫤言條件反射的也對著婉言呸了一聲。冬娘急的汗都快出來了。
芸娘無言,一手拉一個“姐妹倆都不許淘氣,我帶你們逛街去。”
婉言霎時開心起來“可以逛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