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霎時一片忙亂,連給芸娘準備好的禮物都沒來得及拿上,就急急忙忙送她們母子三人出門。婉言裹在小披風裡,出門時還是被寒風激的打了個噴嚏。希言是個半大孩子,遇事更沉不住氣。看婉言畏縮縮的樣子,索性把婉言背起“娘娘快走,我背著二姐。”
到底是十幾年的夫妻,芸娘當然也急。剛走到門口,舅母又追了出來,往婉言懷裡塞了個手爐“阿婉身體不好,彆著涼了。”
芸娘又隻得回身謝過。正要蹬車,門口居然又停了一輛車。芸娘愣了一下,隻見車上走下來一個綠袍官員。對芸娘拱拱手“蘇家娘子好。”
芸娘趕緊帶著兒女福身“見過官人。”
“娘子客氣,我乃殿中侍禦史周某,奉上官之命前來查訪有關於蘇禦史寵妾滅妻之事。”
芸娘笑道“此話怎講?奴與外子結縭近二十年,哪來什麼寵妾滅妻?外子又哪來的妾?”
“娘子無需害怕,隻管直言。周某雖不才,然身為大宋官員,定會為大宋子民出頭!”周禦史說的端是正氣凜然。
芸娘暗道不好,蘇璨怕是被人算計了,隻得勉強笑道“禦史怕是聽了謠言?實無此事。”
“哦?”周禦史抬抬眉毛“周某怎麼頗聽了些貴府小娘子的……閒話?”
芸娘指著婉言說“您說的是小女?”
“正是。”
芸娘搖頭笑道“有何閒話?可是小女活潑了些?”
婉言聽了這麼幾句,內心暗道哼哼,活該!被人參了吧!不過她還沒傻透,知道這是對付外人的時候,便歪著頭問“娘娘,什麼是寵妾滅妻啊,我怎麼聽不明白?”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芸娘瞪了婉言一眼。
周禦史卻道“就是對妾比對妻好,小娘子明白否?”
“那什麼是妾啊?我們家沒有妾!”婉言說的斬釘截鐵。
周禦史有些尷尬,原本想著小孩子好套話,沒想到孩子太小反而容易把自己繞進去,但此時也隻好解釋“便是小娘子哥哥姐姐的生母。”
婉言索性裝傻到底,扭頭對希言道“哥哥?大哥?生母是什麼?”
周禦史“……。”
芸娘忍不住撲哧一笑,小鬼頭,誰在那麼小的時候就罵嫤言奴婢養的呢,你就裝吧!
“就是與你不同娘娘!”周禦史索性不裝了“原你爹爹隻該與娘娘生孩子的。”
“啊?可是我和大哥就一個娘娘啊!”
周禦史發現他跟婉言繼續歪纏下去沒完沒了了,反而對芸娘恭謹的行了一禮“娘子真是賢良淑德之典範!周某必上本表彰。告辭!”
說完就走了!
芸娘母子三人互看一眼,登時趕緊上車,催促著車夫往城裡趕去。
冬娘在家裡正急的團團轉,蘇璨不在家,來找她的官員竟有兩撥,竟是躲都躲不過。好容易見芸娘回來,差點沒哭出聲來“娘娘可算回來了,小的……小的……都不知該怎麼辦才是。”
芸娘問“發生何事?”
“來了兩回官員,詢問小的何時侍奉爹爹,何時……育有一子一女……。”
芸娘歎口氣“此事與你無關,是你爹爹在外頭惹的事。”最近蘇璨蹦躂的歡的無非是官家親政與為範仲淹叫屈。此事恐怕是劉太後給他一個教訓,就不知結局如何。若是申斥還好,若是貶官,天高水遠孩子的教育當如何?雖說當爹的不靠譜,但爹常年不在身邊,便是說親也有些不方便啊。
“娘娘,我們該怎麼辦?”希言問道。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芸娘也暫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如碧,你去外頭找找他,叫他趕緊回來,我有事與他商議!”
如碧答應著,臨走前又爆了一料“有官人問大姐是不是很跋扈,經常欺辱二姐。”
“你怎麼說?”
“我想大姐二姐慣常有些鬥嘴,怕官人在彆處聽的更不好。便道兩位小娘子偶爾鬥鬥嘴,感情卻極好。不知官人信了沒。”
芸娘無力的揮揮手,靠著牆壁發起呆來。